第61章第六十一章
用过早膳,绛珠将姬怜唤去商议事宜,谢廷玉便独自在婆娑阁正殿闲步。得了姬怜特意嘱咐,此刻殿内无一宫侍随行。谢廷玉信步游走,自东侧殿逛至西侧殿,最终寻到一处藏书架,随手抽出几册翻阅消遣。信手翻检几册,其中不是诗词歌赋,便是清谈策论。谢廷玉翻看了几篇策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莫名有种穿回到十二年前,被王琢璋按压着读这些策论的日子。
咦?这是什么?
谢廷玉目光掠过书架顶层,忽地瞥见一只小巧的檀木箱箧。她抬手取下,拨开铜扣。殿内光线昏暗,看不真切,她便托着箱子走到窗边。
待姬怜回殿时,只见谢廷玉斜倚软榻,手中执着一册书册,另有几本散落榻边。那只小箱半开着搁在榻角。
“你在看什么…“姬怜脱下鞋履,靠过去,看清那书册内容,顿时瞳孔骤缩,瞠目结舌,吓得直直地往后倒去。
谢廷玉手腕一翻,稳稳扣住他手腕将人带回,带着他半倒在她身上。她摇摇手上的秘戏图,“没想到啊怜怜,原来你也有收藏这种书册的癖好吗?”“我、我、我才没有!”
姬怜面红耳赤,百口莫辩。谢廷玉昨晚潜入宫中时,是两手空空来的。若说是她带来的,这脏水怎么也泼不到她身上啊。他瞥见箱箧上熟悉的鸾凤纹,顿时恍然。这是宫中教养老师按例送来的。“谢廷玉!"姬怜伸手要夺,“这是宫里给将及笄的皇子们备的。”谢廷玉手腕一转,轻巧避开。姬怜再抢,反被她揽着腰身滚倒在榻。腰间格着本摊开的图册,谢廷玉压着他笑问:"那殿下想必早已研习过了?"姬怜急切解释:“这些送来后我便原封未动。你瞧这书页边角齐整,何曾有翻看过的痕迹。”
“这样啊。“谢廷玉坐起身,顺手将他也拉起,眼中闪着促狭的光,“殿下,你不是很好学吗?那我们一起看,一起学习。这一回,我手把手带着你学。”这般说着,谢廷玉便将那秘戏图在姬怜眼前展开。好像这本秘戏图化作什么洪水猛兽要咬人似地,惊得姬怜连连后仰,抬手遮眼,“我才不要与你一同看这些,你快拿开!你真讨厌!”见姬怜反应这般大,谢廷玉将图册搁到一旁。待他气息渐稳,她轻轻拉过他的手,望着他,“殿下,我们打个商量?”这讨价还价自有门道。先抛个对方断不能应的高要求,再步步退让,直至亮出真正所求。如此,多半能成。
“干嘛?“姬怜仰头戒备,双手虚挡在眼前,随时准备捂眼。“这里一共五册,我们就看其中三册,你来挑。”“不要。"果不其然的拒绝。
“那不如两册。”
“不要。”
“那不如一册。”
“那也不要。”
“那不如一册中的十页。“谢廷玉捏捏他发烫的脸,“也就十页,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满足我吧?”
警惕的神色消失,原本护在胸前的手也渐渐放下,姬怜心下开始动摇,眸光在谢廷玉的神情上逡巡几回,终是松口,“好。”大抵是宫内送来的,相比于崔元瑛的那些珍藏,这本《素女心论》倒显得颇为含蓄,内里虽有姿势讲解,但更多的是房中之术的养生之道论解。这短短十页对于姬怜来说,难熬又难忍。诚然,谢廷玉是只说看十页,但是她也没说一页要反复看两三次,还要两人之间互相交流,询问彼此的看法。天呐,这是什么新的惩罚吗?姬怜如此这般思忖。“怜怜,你对这个有何见解?”
谢廷玉手指这处,姬怜顺着看去,只见那处附上一栩栩如生的沉沦姿态插匣。
旁边居然还有一句小字附在旁边解释,“窥其菱齿,徐徐…”后面姬怜不敢再看。
不论是两人情难自禁的陶醉神态,还是两舌之间的绞紧,又或是榻间晶莹水痕,这些旖旎之态,光是看几眼,就觉得有无尽的情/欲如同潮浪般涌来,无一不令人血脉喷张。
姬怜略扫一下,便仓皇地移开眼神,眼中羞赧万分,脸颊红得似滴血。“我怎么知道。”
才翻三页,他已将脸埋进谢廷玉颈窝,任凭如何哄,死活不肯抬头。谢廷玉一脸匪夷所思:“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要赖招了?”“你别管,我这样也能看。"颈窝处传来闷闷的声音。“是吗?那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唔…
姬怜眼疾手快地捂住谢廷玉的嘴,哑声发颤:“你居然还要念出声。谢廷玉,你到底还要作弄我多久?”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谢廷玉哪是要看什么秘戏图,分明是以逗他为乐。谢廷玉将姬怜的手握住,“怜怜,我这是在与你学习。"她故作惋惜地叹一声,“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怜怜,难道我们真的就不能…”姬怜再度捂紧她的嘴,气息拂过她鼻尖,“不可以。你再怎么蛊惑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谢廷玉挑眉。
蓦地,姬怜感到掌心传来轻微的一股刺痛,那是谢廷玉在用齿尖轻磨。他眼睫微颤,被这带点麻意的痛弄得心神荡漾,四目相视之下,不知不觉地跌进她潭水般的眸子里。
方才图册中鹤颈交缠的缠绵姿态,每一处笔触,每道线条都在眼前浮动。似有尾游鱼在这夏末闷热的晨光里,倏地窜入血脉,令人心荡神驰。姬怜喉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