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也只问出这么一句。
应知晓张张嘴，回忆起生理课上的内容：“结合就是……呃，伴侣之间让精神图景相融，交换精神力，建立精神链接？”073猜到了答案，把玩她细白的手指：“不止。”她瞬间卡了壳，好半天才从唇缝间飘出声音：“那个，那方面，我也知道的，老师放过模拟动画，关于双方结构，开始前的准备工作和、和基础姿势什么的……
他没立刻回答，一时有些好奇云顶给向导们制定的生理课具体是什么内容，听起来很……学术。
要塞可从来不对哨兵藏着掖着，正式服役前，无论觉醒前的生理性别是什么，都得待在一间教室里，听年长的哨兵传授经验。他们也要学习解剖结构，不过是为了讨好向导伴侣，实用性优先。模拟动画？有是有，但内容肯定差远了。
“怕吗？″他问。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前没想过，现在…是你的话，不怕的。”又说这种话。
073放在她腰侧的手一紧，对上那双澄澈懵懂的眼睛，又冷静下来。“你还没准备好。"他操控机械臂将她放回椅子上。再用这样毫无防备的姿势让她说下去，激活脑子里埋的那根注射剂恐怕也没用。
应知晓进入向导学院以来，积怨太多，如今最听不得连续的否定，条件反射地拽住他的手：“我有认真学的！”
“不一一”
“为什么一直拒绝？你不是愿意的吗？我不明白。"“她有些激动，抓在他手臂上的指尖发凉，却比激光更灼人。
073的芯片又在报警，立即离开是最理性的决定。他该拂开这双手，只是努力了几次都做不到。
“再等等。"至少，至少让他好好养护她，等到更健康些，不然连进行下去的可能都没有。
被公认需求更高的哨兵伴侣拒绝求爱，实在是件很难为情的事。在应知许这样的阴影下长大，反倒让她的自尊心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强。她不习惯，或者说做不到用太低的姿态面对别人，那样很像是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某种坚持认输。难评价这样是好是坏，但现在肯定改不掉。“……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她做不到乞求，便松了手：“是因为结合不可逆吗？”
说出口后，当即清醒了几分，神情怔忪：“对啊，结合是不可逆的……是我太唐突了。”
“不该用几分钟决定你未来的几十年，应知许的事让我急昏了头。对不起，我不该逼你，这的确需要更多时间考虑。”“需要考虑的，"073忍了又忍，还是抬起她的脸，“是你。”她的状态不太对，既然听不进去话，就用不用说话的方法，正好他不擅长说话。
073虎口托住她的下巴，覆上那两瓣一直念叨些荒谬推测的唇。应知晓瞬间噤声。
他含住一片抿了抿，果真像鲜嫩的花瓣，但比想象中还要香。顺着微微张开的缝隙舔进去，甜得他几乎要发抖。
“继续吗？"073止住动作。
她恍惚了片刻，长睫颤颤地合拢。
温和的许可，险些冲垮最后的理智。
他探到她无处安放的舌，勾着卷着，一丝丝吮走泌出的津液。在他的感知中，伴侣的体温在升高，心跳在加快，呼吸断断续续，随着他的汲取越来越短促，抓他衣襟的手先是紧紧不放，渐渐攥不住了，直往下滑。显然，快到临界点了。
他捞着一双手臂挂在自己肩上，往柔软的口腔内壁细细刮了一通，直到舌尖有些干涩，再也尝不到湿滑的甜味时才退出，意犹未尽地啄了啄最丰润的唇中应知晓终于感到呼吸顺畅，拼命吸着气，流速过快的空气蹭过黏膜，又冰又麻。
073一下一下抚着她后背，视线还钉在开合颤动、嫣红靡艳的唇上：“难受吗？”
她眨了下眼，涨起层水光，舌头都不知该往哪摆：“不、不算是……但是很奇怪。”
“结合就要接吻。"他说：“很多次。”
“很多次？"她下意识抿唇：“那不是要很久？”“几小时。"073预估。
“什么？"她震惊了：“一、一直？”
“不。”他诚实道：“还做别的。”
接吻的感觉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不，是一点也不一样。不能说坏，但是…但是以此类推，剩下的步骤……
“课上教的，正常人半个小时足够了呀。“她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073适时提醒：“我不完全算是人类。”他说这句话时，平静得像在说“太阳很亮”。“继续吗？"他又问。
“不、先不了！"她脑子嗡嗡地响，从椅子上跳起来，弹进病房：“我有点头军.….…
“明天见。"073没阻拦。
他站在病房门外，听着里面的呼吸慢慢平复，慢慢沿着走廊往外走。不能再拖，必须回趟要塞。
走出很远，摸到烟盒打开，里面的湿烟早就空了。顿了顿，073加快速度，脚步匆匆，从背后看，有些像在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