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不喜欢那些人的眼神。“你把衣服穿回去吧？"她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这个季节又不冷，没必要一直套着他的衣服，在公共场合太奇怪了。“不。"073干脆利落地拒绝。
“为什么？"她不解。
“他们看你。"他顺手替她又紧了紧领口，那里都是疏导前留下的痕迹。可惜他的常服是件短袖，尺码又大，怎么提也盖不到脖颈。烦。
“想回家。“他说。
经过落地窗时，她从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印记并不深，穿了他的衣服反而欲盖弥彰。况且，怎么比现在都是他更惹眼。“等做完检测，下课了我们立刻回家。“想了半天，还是顺了他的意：“很快的，回去他们就看不到了。”
他今天很辛苦，不想再让他不高兴。
073一直垂眼盯着她颈侧的齿痕，“嗯"了声。不只是不想让他们看，是他急着留下更多、更深的标记，在外面伴侣是不会同意的。
今天做得这么过分，她也没生气。
真好。
那等回家……
他抿唇，暗中舔舔咬过她的齿尖，紧了紧手。被助教领到了医务室门口，学院内所有涉及身体检查的项目都在这里操作。门外的走廊里，先一步接受完检测的学员已经聚集了不少，他们是最后到的。
两人怪异的形象惹得大家纷纷看过来，应知晓有了心理准备，还算淡定。不禁感慨，自己迟早会被锤炼到百毒不侵。学员们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他们这样，一个比一个好奇，但又没老师们的心心理素质，对上073纷纷偃旗息鼓，反倒没来时路上那么热闹。唯独柏丽直接凑过来：“怎么来这么晚？”距离近了，看到她皮肤上那些红印，也察觉073与静谧状态极为接近的惊人精神稳定程度，顿时语气暧昧：“我说了吧，听我的准没错。”发觉这位自来熟的新朋友误会了，应知晓小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还能哪样。“柏丽一副“我懂"的高深表情：“好好，你害羞嘛，我不说，不说。”
真是越描越黑。
“我们先进去了。"她无奈，等检测完再说吧，结果是最好的解释。医务室里，提前来主持检测的应知许被几名助教簇拥着讲起刚才的事，你一句我一句，音量越来越大，声调越来越高，语气越来越激动，恨不得重演一遍经过。
大家沉浸在升职加薪的狂喜中，没人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得体的微笑僵硬，乍一看还以为是具粗制滥造的蜡像。怎么会？
他看过073的详细资料，凭借关系获悉了不少秘辛。可以说，除了“跃升”实验室内部成员和中枢院高层，他是战争改造项目最大的知情者。这个哨兵的精神图景内会是种怎么样的惨象，他再清楚不过。但这个预计将死的哨兵好端端站在面前，用缺损的脑功能支撑两部分相斥的身体活动自如，依旧稳定清醒。
这个结果犹如一把重锤抡在应知许头上。
他清楚两人具体的共鸣度，但以她的级别，不可能撑得过全程，等不到后续哨兵的精神力反哺，便会在触发精神防御机制的反击时早早溃散。他们的结局，本该是迷失和衰竭。
到底哪步出了问题。
“教授，"应知晓主动开口，“快下课了，请尽快开始检测吧，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是啊应教授！”
“来来来，仪器都调试好了。”
“这边坐。”
应知许花了几秒调整表情：“说的是，怪我，听到这个消息太吃惊。”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掌心的花想移栽去别处吗？好，很好，好得很。
应知许强压心头躁动，示意开始检测，笑容加深。073坐下，由校医摆弄，应知晓记得他不喜欢被别人碰，手一直搭在他肩上，生怕他受到刺激。
073思绪完全放空。
伴侣的手软软的，凉凉的。
舒服。
伴侣用这只手打他了。
手心都红了，还向他说对不起。
好可爱。
感觉真好，能不能再打一下。
回家求她。
打多了她的手会疼。
舔舔就不疼了。
她会生气吗？
生气了会再打他吗？
几位助教期待地望着校医，后者皱眉：“这指标不对啊。”“哪里不对？“对检测结果，最紧张的莫过于应知晓。什么共鸣、晋级，都没有安稳毕业来得重要。
“生命体征，精神力波动都不对劲，从坐下起一直在升高。”她听得心提到嗓子眼。
校医瞥了她一眼，沉吟：“你们都出去等吧，人太多，干扰仪器了。”其他人点头称是，鱼贯而出。
073拉住她不放。
“……我能留下吗？"她问。
校医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仪器，仅用余光扫来：“不能。”073手攥得更紧。
“听医生的话，好不好？"她无奈：“我又不走远。”“你说可以不听话。"他摇头。
疏导结束后，精神图景里的记忆几乎不会保留，他怎么还记得。她愣了片刻，扶额：“不是针对现在这种情况…”趁校医在调试，她亲了下他的喉结：“就一会儿。”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