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你。”“嗯。”
073平复呼吸，默默弯腰，移走报废的茶几。奎宁余光观察他离开的背影，刚刚绷紧的神经跟着松缓：“告诉哨兵这种刺激性消息可不怎么妥当，你最好把人看紧点。”“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她忧虑之余，扯出丝微笑，“我相信他，就像他当初愿意相信一无所有的我一样。”
“随你，"奎宁切回正题，“那现在你想怎么办？”“这些…能当做证据吧？“她问。
“能是能，这点水平我还是有的。"奎宁抓抓乱发：“但远远不够。”“中枢院，警卫队，学院，最重要的几个环节里都有他的人。”“怎么绕过暗桩，咬定是他？你哥哥可是个大人物，没有万全把握，贸然举报，你猜得到后果。”
她抠弄着腰间瓷铃：“什么程度才算是万全？”“不好说，"奎宁蹙眉，“我只擅长泡实验室。”“这得请教专业的，而且必须是信得过的，绝对与你哥哥毫无利益往来。”两人对视片刻，她忽道：“或许……我认识一位。不过要等等。”高鸿影赶来时，熬了几个通宵的奎宁等得犯困，倒在沙发上睡得很沉。“什么事，必须在这谈？"高鸿影打量客厅里或坐或躺的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差，神情严肃了几分。
应知晓递上毒理检测报告。
高鸿影先问：“你的这位朋友，过来的路上有没有被跟踪？”“这个”她哑然，没考虑到这点。
“没有。”073开口：“附近没人。”
“有没有检查，室内是否被安装了监视窃听设备？”“这里干净。"073笃定，他听得出多余电流声，系统扫描同样无异常。哨兵的五感值得信赖，高鸿影这才坐下，浏览那份报告：“可以说了。”她平铺直叙，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经过。高鸿影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如果情况全部属实，他的位子，所有头街与光环都保不住他。”
“身为警卫队长，不能凭个人印象好恶查案。对于你以往的经历，我很惋惜，但时间久远，取证艰难。再加上他的身份特殊，情况错综复杂。想抓他，需要更确凿完整的证据，最理想的是人赃并获。”“人赃并获？“她认真聆听。
“是，思路很简单，"高鸿影解释，“假设你说的是真的，想要连续八年不间断投毒，该重复多少次？消耗多少AMFP？像反精神力粒子这种重要资源，会储存在级别最高的秘密金库里，24小时专人看守。这种频率下，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每次行动前临时去窃取，只会是一次或几次成批量获得。”“无论当时他怎么拿到的这些粒子，之后必然会选择隐蔽的地方藏匿。而且按你所说，直到近期投毒行为还在发生，那么他手上肯定还留有部分。一旦找出这批失窃的粒子，再往后追查容易得多。”高鸿影沉思：“但必须尽快，越快越好。既然他疑似已经发现了你这位实验室的朋友，打草惊蛇之下，说不定会选择销毁证据。回去之后，我会立刻私下查查，当年有没有上报过AMFP失窃的记录。”“如果，我是说如果。”
应知晓手按在膝头，蹭掉掌心的潮气：“找不到私藏的粒子，然而他自行招供，有没有用？”
“当然。”高鸿影眼神闪烁：“有他的口供，加上你的精神图景鉴定书，和这份检测报告，也足够了。”
“不过，在已经引起警惕的情况下，他怎么会主动认罪？我不看好这种赌运气的可能性。”
“他不会认罪，"她眼中浮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光彩，“但他会炫耀。”“毕竞，这恐怕是他人生中最得意之作。”“……你有什么主意？“高鸿影敏锐地听出这句话语气上的不同。她摸摸自己的脸：“没什么太好的主意，只是想到，他最近急着见我。也许一一”
“不行！”
一直安静的073震声道。
语气激烈，甚至吵醒了沉睡的奎宁。
他猜到，他明白，他懂得她的意思。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哪怕仅仅是想象，就让他怒火中烧。
他原本站在沙发后，一副守卫的姿态，此时绕过来，急急挪近两步，对她重复着：“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