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再想过这事了。
和姚思慧发完消息,她在公司又呆了一会儿。
五点多,起身离开,先回了趟家里在江北的旧别墅,发现有人堵在那里。
棠家在北城经营的这些酒店里,大多都是快捷,只有两家规格稍微好一点。
棠梨挑了其中一家,半小时后刚到前台,碰到棠之河的一个朋友。
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棠之河的合作伙伴,见面张口就是问家里公司的情况,虚与委蛇,五句话里三句都在明里暗里嘲讽棠家现在不行。
棠梨也没有了最开始的礼貌,应声有点敷衍,几句之后终于说完,等男人走,她也突然没了住酒店的心情。
是家里的酒店,说不定等会儿还要碰到谁。
她转身从酒店走出来,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随便翻了两下手机,想找附近的酒店,却再次收到盛淮生的消息。
盛淮生:[?]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标点符号,棠梨看到却有点头皮发麻。
她趴下,脸埋在腿上,长久地吐了两口气,短短几秒钟,还没决定,那侧人的语音拨了过来。
她被震动的铃声吓了一跳,揉了揉头发,直起身,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才接起来。
电话接起,她不说话,听筒对面也没声音。
但男人很显然在听,她能听到他拉上车门的声音,还有呼吸声。
良久,对面人问:“来不来?”
两人僵持一会儿。
许久,棠梨攥了攥手机,哑着嗓子:“我去吧...”
电话再挂断,她深吸一口气,从座位站起来,搜索盛淮生发来的那家酒店地址。
盛淮生发来的酒店不是盛家旗下,但也是北城最好地段的一家。
某个瑞士连锁品牌,临着内湖,去年新拔地而起的一栋楼,顶层套间的价格是棠梨在澳洲留学一年的学费。
即使棠梨家已经算小有资产,但这家酒店的价格还是令人望而生畏,更何况她家现在情况不太好,平常她更没有机会来这种地方。
半小时后,棠梨打车到地方。
从酒店一层进去,刚走到前台,已经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对着耳机说了一句什么,把房卡递上来。
工作人员是个小哥哥,一米八左右的个子,混血长相,笑起来有点让人迷在他的微笑里。
他中文很标准,又告知了一遍棠梨房间号,以及电梯间所在的方向:“客人交代,您直接上去就可以。”
棠梨点头,低头看房卡的时候心里还有点踌躇,之后再抬头,想起来的路上弄脏的衣服。
“你们这边可以叫客房服务,洗一下衣服吗?”她声音温柔。
刚过来时下雨,她的裙子裙摆长,被弄脏了。
混血小哥扶着耳机,微笑:“可以,我稍后上楼帮您收取衣物。”
棠梨点头:“谢谢。”
晚上七点,天几乎已经暗下来。
棠梨刷卡进到房间,盛淮生还没来,套间空空荡荡,光线也暗。
她摸开墙面灯的开关,在玄关处站了会儿,感觉身上黏腻腻的不舒服,刚过来时淋了雨,现在衣服还粘在身体上。
她兴致不高,起身去卧室,拿床头的手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跟工作人员约定半小时后来取衣物,再之后电话放下,拆了头发走进浴室。
洗到一半,她听到卧室门开的声音,突然想起来刚刚走神,忘了跟盛淮生说自己已经到了。
听到逐渐走近的脚步声,她吓得喊了一句:“盛淮生?我在洗澡。”
盛淮生知道她在洗澡,但在门口稍停了一步,还是推门走进去,玻璃门后的人看到他的身影,立马抬手扯了浴巾,把自己裹起来。
玻璃门很透,棠梨水都没来得及关,水流从上面冲下来,直接把她裹在身上的浴巾浇湿。
她是真的没想到盛淮生会直接进来,看着他的方向,磕磕巴巴:“我说了我在洗澡......”
男人很高,眉眼凌冽锋利,是那种张扬中偏一点野性的帅,很容易抓住人的视线。
两人隔着玻璃对视几秒,盛淮生说了句:“那怎么了?”
他语气太自然,棠梨不自觉又往后退了一步,手拉着浴巾,尴尬得脚趾蜷起来。
两秒后,男人貌似瞥了眼她肩膀上的泡沫,转身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洗手。
棠梨等了一会儿,直到盛淮生洗完手再走出去,她才打开水接着洗。
十几分钟后,头发吹到半干,因为刚穿的裙子要送出去洗,只能穿了睡袍出去。
睡袍穿得整齐,甚至内衣也穿在里面,她拿着要洗的衣服出去。
盛淮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看手机,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拿着衣服干什么?”
棠梨:“叫了洗衣服务。”
话音落,门铃声响起,棠梨走过去开门,门外是刚刚在一楼见过的混血小哥。
男生确实长得好看,也实在年轻,看起来十八九。
他笑起来很有亲和力:“您好,客房服务,是这件衣服吗?”
棠梨向他示意裙子肩膀处的污渍:“好像是蹭到铁锈,这点,淡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