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萍离开后,嘉靖神识扫过庆国天命沙盘,这时候范闲已经和藤子京,将深夜回家的郭保坤拦在了牛栏街中央,将其头上套了麻袋。
“你们是什么人,意欲何为?”郭保坤第一次遇到贼人偷袭,惊恐叫喊:“我爹是礼部尚书,你们竞敢当街行凶漠视王法。”
“你一个纨绔子弟还谈王法,让人听了都想笑。”看着被麻袋蒙头的郭保坤,范闲清脆声音传来:“好让你记清楚了,今天打人者范闲。”
“范闲你个小杂种,啊…”郭保坤话还没说完,范闲和藤子京的拳脚劈头盖脸落下,打得他失声惨叫。嘉靖在沙盘里,清楚看到范闲在牛栏街殴打郭保坤,他用神识随便扫了几下,事情都在按照他和陈萍萍的预料进行。
察觉没有意外,嘉靖收回神识,瞥了一眼窗外深夜,朝门外轻声唤道:“准备一下,今晚去皇后寝“诺!”侯公公低声应允,随后便让小太监开道,跟随嘉靖出发前往皇后寝宫。
皇宫的深夜和往常一样平静,除了嘉靖今晚前往俞皇后寝宫,会让皇后寝宫变得不平静外,还有一处宫殿里面晚上同样不平静。
长公主李云睿被圈禁的长信宫内,今晚同样有几分不平静,李云睿侧卧在主殿中央的软榻上,身上穿的黑色薄纱丝袍,掩盖不住她的傲人曲线。
自从被嘉靖下令圈禁在长信宫内,李云睿的生活就变得索然无味,之前嘉靖将内库产业剥离,后来又将内库掌控权暂时移交给户部。
这些都没有让她心里担忧,李云睿心里明白,十几年来自己掌控内库,不仅朝中许多官员,还有众多皇室宗亲,都从内库里捞了不少好处。
就算内库掌控权,暂时移交给了户部范建掌管,李云睿也相信户部难以染指内库实际上的权柄。不仅内库里的商贾官吏会阳奉阴违,不少庆国皇室宗亲,同样对范建管理内库不满。
要知道内库十几年来是皇室私产,能从内库里捞到最大好处的势力,肯定要数庆国的众多皇室宗亲。现在内库被移交到了户部手中,实际利益受损最大的是他们。
碍于这是陛下的命令,他们不敢明面上反对,但不妨碍他们背地里对户部和范建耍手段,让范建没有那么容易管理内库。
事实也的确如此,范建管理内库,遭到了内库官吏商贾和皇室宗亲的强烈抵触,暗中给范建使了不少绊子,让范建一直无法将手伸进内库。
李云睿自以为时间久了,陛下会重新将内库交给自己,毕竞她才是陛下的心腹皇妹,跟了陛下几十年,算得上是同甘共苦,同渡患难了。
当年陛下还是诚王世子的时候,她李云睿就已经跟随陛下,成为陛下的忠实拥趸和小妹。
后来叶轻眉出现,她才第一次见识到,女人也可以大权在握,掌握天下最充足的财富,影响皇位更替的权力。
这让她对叶轻眉心生敬佩,不过在敬佩的同时,她又因为叶轻眉抢夺了庆帝的欢心,以至于将自己冷落,心底里又对叶轻眉隐隐有种嫉妒。
直到叶轻眉死后,她心中既是难过,又是窃喜,自己终于能掌握内库,代替叶轻眉成为陛下最爱的女人谁知事与愿违,就算自己掌握内库这么多年,替陛下做了这么多事,暗中的不少脏事黑事都是自己在做,为的就是让陛下坐稳皇位。
可她做到了这种地步,仍旧没有获得陛下欢心,一直不接受自己的爱意,这是让李云睿最感到挫折的事情。
陛下这次的做法,更是让她没有想到,居然为自己的女儿林婉儿赐婚,打算让自己女儿嫁给范建的私生子,一个叫做范闲的毛头小子。
还打算等林婉儿和范闲完婚后,将内库控制权交给范闲。
不同于范建掌控内库,范闲要是与林婉儿成婚,范闲就是名正言顺的郡主夫君,货真价实的皇室宗亲。到时候内库还算是掌控在皇室手中,毕竞林婉儿是货真价实的皇室宗亲,内库交给范闲和林婉儿,不太会引起众多皇室宗亲的抵触。
想到这里,李云睿心头一阵火大,自己恐怕真的要丧失对内库的掌控权,难不成自己真要一辈子幽禁在长信宫,陛下真就这么无情?
最近几天因为这件事,李云睿整宿整宿睡不好,每天都在思索陛下用意。
尽管心底对陛下有怨言,可她还是不敢表露分毫,还是源于她最近发觉,陛下今年的确有些异常。之前还听人说,陛下在玄穹宝殿建成仪式上,施展呼风唤雨,驱雷掣电的仙术,引动九天神雷将太傅当场劈死。
因为一直被幽禁在长信宫,李云睿那天没法去现场,没有亲眼见到这些事情,只是从宫中的宫女口中听到,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现在的陛下让她更看不清,心底有一股浓浓的陌生感。
她如今又想对范闲出手,阻止范闲和林婉儿成婚,从她手中抢夺内库,又碍于陛下的威慑,不敢亲自动手,生怕触怒了陛下。
思来想去,要想对范闲出手,还是得要将事情做完善,免得被人抓到把柄,要是被陛下知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再次引起陛下反感,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李云睿向身边的侍女,轻声吩咐:“你回头去外面看看,朝中有没有人和范闲有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