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殿外。
霍羽突然停下脚步,道:“可要卸甲!”
“不用!”
张让躬身道:“如果是寻常时候,面圣必须卸甲,可如今有节钺为引,将军可披甲上殿,见帝不拜!”
节钺即是王权!
是大汉最高规格的接见。
“明白!”
霍羽整了整甲胄,压了压腰间的佩刀。
霸王戟太过碍事,他已经交给陈冲。
“请!”
张让托起节钺。
站在霍羽左侧,不紧不慢的跟着。
“轰!”
霍羽踏入大殿。
霎时间,一股血腥,暴戾,杀戮八荒的气息弥漫开来。
他所过之处,无数士大夫不敢抬头,生怕被这股气势碾压,喘不过气来。
从入殿开始,霍羽挺着胸,昂着头,目光直视着高台之上的刘宏。
完全没把其他人看在眼里。
“嚣张!”
何进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杨赐,袁隗,袁逢三人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霍羽踏步走到高台之前,超过三公半个身位,大喝道:“新任大汉西域总监护霍子卿,持西域三十六国书,车师国大将军令,敦煌郡太守印,羌族北宫伯玉首级,大汉逆贼韩遂,边章二贼首级,入朝献捷!”
“国书何在?”
大鸿胪卿出列问道。
“你是?”
霍羽转头问道。
大鸿胪卿沉声道:“杨彪,大鸿胪,掌诸归义蛮夷!”
“呵!”
霍羽冷笑一声,道:“我任西域总监护,与你同职,你有何资格质问与我?何况,天子赐节钺为引,你为何见王权而不拜,难道杨氏已经只手遮天到与陛下齐平的地步了吗?”
“你!”
杨彪一时语噎,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袁隗却是冷声道:“霍将军,我朝至今从未有过西域总监护!”
“陛下!”
霍羽抬头看向刘宏。
见此。
刘宏淡漠道:“昔年,段颎出征羌氐,朕将大印交于他时便说过,谁掌总监护印,谁便是西域总监护,也需承担重建西域都护府之责!”
杨彪咬牙切齿,满脸屈辱,但还是对着节钺一拜:“见过总监护!”
“哐当!”
霍羽脱下身上的甲胄。
一件破烂的内衬衣上,印满了西域三十六国国印。
刘宏猛地起身,惊呼道:“阎宗保呢,当年段颎可是派他前往玉门关重建西域都护府?”
“不错!”
霍羽解释道:“义父奉段公之命,领军五千,于玉门关内镇守八年,十数次领军进入西域诸国,才堪堪集齐三十六枚国印,可惜,他却永远留在了玉门关!”
刘宏:“这些年,他为何不回来?!”
“回不来啊!”
霍羽脸上悲戚,道:“羌胡作乱,截断玉门与大汉的联系,这八年来,玉门关得不到一丝支援,若不是这次北宫伯玉作乱凉州,羌胡前往各地征战,我们也无法穿越酒泉地界!”
“谁能证明,你等就在玉门关?”
杨赐脸色阴郁,冷声质问。
“证明?”
霍羽拔出腰间佩刀,直指杨赐,一脸煞气道:“这八年,段颎死了,镇守姑臧的张奂死了,夏育,田晏等人不是被杀,就是被剥官削职,当年知晓此事的还有几个人活着?即便有,他们只怕也以为我们死在了关外!”
“你敢对我动刀?”
杨赐怒喝道。
“哈哈!”
霍羽哈哈一笑,道:“你也配?段颎死后,太尉府必定有记载我们前往西域的文书,你继任太尉,掌握天下兵马,为何不发兵收复失土!”
“你!”
杨赐神情呆滞。
太尉府中,的确有文书记载。
可是,他早就以为这支边军死在了关外。
虽知道,八年后,竟奇迹般的活了回来!
陌刀寒光如渊。
霍羽一步逼上前,盯着杨赐:“八年时间,五千精锐只活下来三百老卒,我身边的总监护大印,三十六国印便是最好的证明,还有北宫伯玉的首级,车师国大将军令牌也是最好的证明!因为,他们都是亲手所杀,你是否也要试一试我手中陌刀的锋锐?”
“啪!”
杨赐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呵!”
霍羽冷冽一笑,再次对着高台上的刘宏,躬身道:“臣被困关外八年,心中戾气未除,还请陛下赎罪!”
“无妨!”
刘宏眼中却是闪过一抹赞赏。
他抚了抚手中的大印,沉声道:“车师国是怎么一回事?”
霍羽解释道:“两个月前,我义父病死,车师国大将军率领三万大军进犯,被臣斩于玉门关外,臣斗胆回洛阳请陛下增援,否者,三十六国将彻底逆反!”
何进厉声道:“既然你知三十六国会反,你为何不死守玉门?反而回洛阳?”
“你是谁?”
霍羽眉头一挑。
张让恭敬道:“霍都护,此人是司隶校尉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