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大堂,一排排蜡烛让整个大堂宛如白昼。
几百个士卒有序的包围整个驿馆,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严防死守。
这让想偷溜进驿馆的曹曦月暗暗咂舌。
没看出来,陈洛居然这么怕死!
这守卫的严密程度,比皇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无奈,她只能绕着驿馆转圈,希望能找到守卫薄弱的地方,好偷溜进去。
大堂内,陈洛挥手示意屋内的士卒们退出去。
几个呼吸间,偌大的大堂只剩下他和宁君绾,以及被五花大绑的岳不云三人。
“师兄,你没事吧?”
宁君绾红着眼眶,蹲在岳不云身旁,小脸上满是担忧。
她被绑住了双手,没办法帮岳不云解绑。
但看他只是被绑住,好像没有受伤,提着的心多少也放松了一些。
“师妹,你···糊涂啊!不是让你在客栈等我吗?”
岳不云丝毫没有在意她的关心,只是恼怒的瞪她两眼。
有心想要说狠话,但到嘴边又被默默咽了下去。
要不是宁君绾多管闲事,他今晚就算刺杀不成功,也绝对不会被抓!
“我···”
宁君绾一时语塞,心里难免生出些许委屈,眼眶都有些红了。
她只是关心岳不云,甚至为了岳不云的安全束手就擒。
结果她的关心居然只换来岳不云的冷脸。
这让她怎么能不委屈?
岳不云见状,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就听一阵十分有节奏的掌声响起。
掌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也把岳不云安慰的话堵在了嘴里。
“今晚你们可真是给本相唱了一出大戏啊!”
“刺杀右相,本就是死罪,本相还是钦差大臣,负责潮州的赈灾事宜,你们来刺杀本相,不得不让本相怀疑你们的用心!”
陈洛这话顿时让宁君绾急红了眼。
这要是定罪,华山怕是要成为历史了!
倒是岳不云不禁不慌,脸上还带着些许嘲弄:“陈相还知道自己是钦差大臣,是来潮州赈灾的那?”
“刚来拒水城就在醉仙居大摆宴席,丝毫不顾城外的灾民,缩减施粥棚的数量,让不知多少百姓排一天队才喝上一碗掺糠的薄粥!”
“你拿我们潮州的百姓当什么?家畜吗?就你这种大奸臣,人人得而诛之!”
岳不云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用了内力,让声音能清晰的传出驿馆,落入外面那些士卒耳中。
他清楚自己的‘免死金牌’是什么!
只要占据大义,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就会有无数百姓拍手叫好,更会有无数百姓替他求情!
就算是皇帝,也绝不可能无视民意!
陈洛歪着头,仿佛是在看小丑表演一样静静看着岳不云大喊大叫。
直到岳不云喊完,陈洛才微微俯身,一脸嗤笑的看着他:“岳大侠还真是为国为民,义薄云天,当世豪杰啊!”
岳不云不可置否的冷哼一声,一副不愿意多说的高冷样子。
只是他这态度,配上被五花大绑,和乌龟一样趴在地上的姿态,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陈洛收敛起笑,看向宁君绾:“白玉仙子也觉得岳大侠做的对吗?”
宁君绾张张红唇,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她不赞同岳不云没查清楚情况,就冲动杀人的行为。
但她也没办法站在外人那边,去指责岳不云。
亲疏远近,她分的清楚。
“呵,白玉仙子当真是让本相失望!宁掌门在天有灵,要是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后,会不会气的踹开棺材板爬出来?”
陈洛轻呵一声,毫不留情的嘲讽起来。
这话气的岳不云瞪大眼睛,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
也让宁君绾垂下头,小脸上满是伤感和茫然。
现在她都有点分不清,自己站在岳不云这边是对是错了。
“华山守卫潮州百余年,屡次帮助朝廷击退倭寇,被誉为潮州镇山柱石,却没想到教养出了你们两个人!”
“白玉仙子在江湖上享誉盛名,无数人赞叹你有悲天悯人之心,却没想到你如此是非不分,沽名钓誉,可笑至极!”
陈洛的话让宁君绾头垂的更低了,脸上的迷茫更甚。
趴在驿馆房顶上偷听的曹曦月撇撇嘴。
沽名钓誉这个词,还是陈洛更适合吧?
让他来赈灾,他敢往赈灾粮里掺糠!
自己在城内享受,丝毫不顾城外灾民的死活!
枉他被尊称为世之奇才!
“岳不云是你未婚夫,又是和你从小长到大的师兄,你偏袒他人之常情,但你真觉得他是对的吗?”
看一眼双肩耸动,隐隐有啜泣的宁君绾,陈洛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依旧怒目而视的岳不云。
蹲下身,居高临下的和他四目相对。
“口口声声说什么为民除害,你岳不云才是潮州最大的祸害!”
“潮州知州刘青死在你手上,你还私开潮州仓,让里面的粮草全部被抢光,致使潮州无粮赈灾,让无数灾民没办法吃上赈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