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知道苏淮并不是真心为了挖墙脚,但蒯越还是坐立难安,连眼神都不那么温和了,交流起来颇有种在背着主子密谋要背叛的荒唐感觉。
见蒯越面露不善,苏淮也收敛起戏弄之意,与之探讨起与治政相关的一些方向策略,借此来试探对方底细。
毕竟引经据典确实不是他的长处,唯一可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他对于历史的走向脉络更为清楚,但这也只是片面的,如果涉及到特定的知识盲区,那他指定就答不上来了。
而蒯越也不愧是刘表麾下最强力的谋臣,思维逻辑的缜密无懈以及眼光的长远、毒辣都有当世一流的水准,不过从这只言片语中苏淮也察觉到一丝丝的缺漏,这家伙对于王道仁义似乎并不提倡,更偏重于权谋阴谋,必要之时甚至可以牺牲掉民心。
了解到这点后,苏淮的笑容随即消失不见,原先提起的兴趣也没了:【看来是没希望了,玄德公容不下对方的。】
与此同时,低头斟酒的蒯越也发觉对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只不过他没有因此小觑对方,反而在他看来,苏淮所构思的煌煌大道很有值得借鉴之处,此人绝非一泛泛之辈。
二人互有收获正值兴起之时,席上也有不少风流才俊前来邀杯,虽说除了刘备、刘表外没有诸侯参加,但且不说荆州本土的隐士大儒,长江两岸也分别来了许多名士。
比如苏淮一直心心念念的许劭、许靖兄弟俩,还有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等人也都在此列,而其他类似蔡瑁等则是作为刘表属臣出席,除此之外荆州八大家族也都来全了。
前来苏淮这边找话茬的人其实并不多,大部分的话题都在围绕刘备、刘表两位大咖展开,其中也不乏阿谀之词,只是这些随口而出的赞誉在大儒眼里也不算是违心,毕竟吃人嘴短,传闻总言清流,可再清流也得过日子,除了祢衡是那种看淡世俗的狂妄,其他大儒只要不触及己身根本,都是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许靖倒是过来走走过场陪了两杯,苏淮也回礼一番,显出谦逊之范。
遗憾的是许劭没过来点评一下,苏淮本来以为击破百万黄巾这事多少能得一个中等偏上的好评呢。
“难不成要效仿曹操上去武力威逼才行?”
苏淮失望之余,不由想起曹操那极端的做法,心中隐隐燃起一阵邪火。
噗……下一秒小火苗就被骤然扑灭,一只大手轻拍在他肩上,险些让他一口酒吐出。
“子韫,可是醉了?”
不知何时刘备已经来到他身旁,脸上挂着一抹和熙的笑容,缓缓问道。
“我这酒量还早着呢……”苏淮瞥了一眼快见底的酒樽,不服气道。
话没说完,他便竖起耳朵好奇问道:“对了玄德公,这荆襄之地号称豪杰并出,席上可有您欣赏之人?”
“接触不多,而且也没发现什么人才,和子韫你比起来差远了。”刘备皱了皱眉,略显无奈地答道。
“哈?不会吧,司马德操、庞尚长、黄承彦等人皆是满腹经纶,乃海内名士也,麾下学子众多,怎会是不入眼之流?”
苏淮顿感疑惑,以刘备的识人之明不可能看不出司马徽等人的才学本领啊,这可都是当下最顶尖的学术力量了。
虽说司马徽等人属于标致的杂学派代表,但真要比起来,郑玄、王烈那种经学、儒学派大佬也未必能稳压一头,博采众长这事就是杂学大佬钻研的方向,主打的就是面面俱到,我可以不融会贯通,但不可以不会。
刘备微微叹了口气道:“子韫,他们也许确如你所说一般,但可惜各为其主,现在他们不会亲近于我的。”
“这……也是。”
苏淮沉默一会儿也附和道,人家现在寄于刘表的势力范围,不大可能当着刘表的面表露出一些别的心思,就跟他先前忽悠蒯越对方避之不及一样,即便这些大儒不为刘表差遣,但就这么跳槽也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那还有别的人才不?”苏淮抛开这些杂念,继续打听道。
大儒尚且聊不到几句,那像蒯越、蒯良、蔡瑁这种刘表铁杆就更是希望渺茫了,尤其蔡瑁还是刘表小舅子,而世家尽管没有特意疏离刘备,但也绝不可能因此给刘表心中埋根刺。
“哦有一个,此人名为诸葛玄,不过其胸中学识远不如上述几人。”刘备仔细回想,这才从刚才的十余位陌生面孔中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可是那个从琅琊阳都迁过来的诸葛氏?”苏淮闻言浑身一个激颤,面色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正是,子韫如何知晓其根底?”刘备略显茫然,光是自家青州形势就足够严峻,各种政务压在身上,苏淮居然还有空调查了荆州治下的人物,而且连人家出身何处都了如指掌。
苏淮也是震惊了好一会儿,这才苦笑一声道:“此人虽未有什么名气,也只是中庸之姿,但对方有一侄儿才智世所罕见,玄德公若是无事可多去拜访,最好能将其拉拢过来。”
“大才?与子韫你相比如何?”刘备有些动容,随后追问道。
呃,这该怎么说呢,论智慧估计一百个他绑在一起也打不过诸葛亮吧,顺嘴一提,搞不好现在才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