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接线员公式化的询问,钱雪捏着听筒,声音柔弱。
“他,他喝醉了闯进来,还想对我动手,我,我用花瓶砸晕了他,现在不敢动……”
听到钱雪这么说,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声音。
挂掉电话的瞬间,钱雪脸上的惊慌立刻褪去,转身盯着倒在地上的老李。
她快步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
看着楼下巡逻的灯光由远及近,才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往自己胳膊上划了道浅口子。警笛声在楼下响起时,钱雪正捂着脸坐在沙发上啜泣,手臂上的血珠顺着白皙的皮肤往下滚,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两名警察推门而入时,老李还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带头的警察皱着眉踢了踢老李:“醒醒!”
钱雪立刻扑过去拉住警察的胳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同志,就是他!我根本不认识他,突然就闯进来……”
警察看到散落的花瓶碎片和钱雪胳膊上的伤,再看看老李,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登记信息时,老李口袋里掉出半截烟盒,上面印着正阳村供销社的字样。
钱雪看着这东西,面露几分笑意,那是她特意塞进去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人把老李给带回去。
她已经找人安排好了证据,等到时候,老李一定……
想到这儿,钱雪面上满是得意。
她要彻底摆脱掉老李,以后她就能去过属于自己的好日子了。
等老李醒来时,他已经坐上了回正阳村的车。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他大声喊着,前头的警察扭过来头说了句:“你涉嫌一起杀人案,我们现在要把你送回去。”没想到竞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闯入人家家里的人,竞然还牵扯到了一起杀人案。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三等功在朝他招手了。
与此同时,正阳村的玉米地里,梁毅正踩着没过膝盖的玉米秆往前走。
午后的日头毒辣,玉米叶割得人胳膊生疼,王队长跟在后面不住擦汗。
“梁同志,这都快找遍了,连根头发丝都没有。”
根生手里攥着把镰刀开路,听见这话急得直跺脚:“会不会是我记错了?坟地旁边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梁毅忽然停在一棵歪脖子槐树下,树干上刻着个模糊的十字。
他蹲下身,伸手摸了下树根处的泥土,那里有块新翻的痕迹。
“根生,你爹遇害那天,是不是刮过一阵大风?”
根生愣了愣,随即点头:“是,后半夜起的风,窗户纸都刮破了。”
梁毅站起身,目光投向西北方向的玉米地:“去那边看看,找有新鲜断痕的玉米秆。”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走了约莫二十分钟,根生突然喊道:“这儿!”
一片倒伏的玉米秆中间,有根秸秆断口整齐,茬口还泛着青色。
梁毅蹲下身,凑近鼻尖闻了闻:“是烟丝。”
王队长凑过来一看,果然在断口旁发现了半枚烟蒂,上面印着的红星图案跟老李常抽的牌子一模一样。“这附近有老槐树吗?”
根生往西边指了指:“绕过那片坟地就是,不过那棵树早就枯死了。”
三人绕过坟地,果然看见一棵枯槐树,树干上有个碗口大的树洞。
梁毅往树洞里一摸,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半块染着暗红痕迹的粗布,上面还沾着几粒花椒籽。
“这是我爹的!”
根生看着这些东西,想到自己爹头上那个大窟窿,哭的泣不成声。
“怪不得找不到证据,这证据丢的可真远。”
杀害老齐头的人,先是用棍子打死了老齐头,又用这帕子擦干净后丢到这里。
粗布帕子是老齐头的,谁能怀疑到嫌疑人身上?
“王队,海城那边来了电话,说是他们抓到一个意图入室强迫妇女的嫌疑犯,查了查才知道,是咱们在找的老李。”
“哦对了,说是他找的那个妇女,叫钱雪。”
队员从远处跑来,说了这么一句,听到这话,王队和梁毅对视一眼。
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了?
“人现在在哪里?”
“说是已经在遣送回来的路上,让咱们准备好手续准备交接。”
有了这句话,几人赶忙回去。
虽然现在没找到直接证据证明,老李就是杀害老齐头的凶手。
但王队长还是觉得,这事儿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光是老李出事就跑这一条,他就逃不了。
“再去老李家看看,一定还有什么漏掉的东西。”
说完这句,王队长带着人去搜查了。
这里没梁毅的事情,他打算回去,却被根生小跑着追上。
“梁大哥,梁大哥你等等。”
根生追上梁毅,看着他,他低头,郑重的给他道谢。
“谢谢你梁大哥,要不是你,我们还发现不了这么多的东西。”
如果不是梁毅敏锐,发现他爹画的东西上面有蹊跷,说不定他们现在真的要放走老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