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飞快抬头看一眼,秦芳慈背对着她正吹了糖水给床上的李柏松喂去。
大丫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种偷偷藏东西过了明路的松快,心底深处又生出了悲哀,还有大蛋儿二蛋儿也不过如此的讥诮。
不管是什么,总归是她们得到了实惠。
李老大李老二两兄弟带着大夫回家时,院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长到九岁,大蛋儿挨揍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可想而知,今儿他有多么的不服气!
娘不帮他抢红糖水来揍他!
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揍他!
“爹,我娘打我!”大蛋儿嚎着就朝李老二扑。
李老二接住人,瞪向袁氏,“你打孩子干啥?”
李老大引着大夫朝正屋走,“娘,大夫请回来了。”
大夫背着药箱目不斜视,哪家孩子不挨揍,这种揍了还敢在地上打滚的在他家还得再揍一顿。
秦芳慈走出来,焦急地对着大夫道:“大夫你快来给看看,孩子说头晕,也不知道脑子里有没有伤着。”
“娘,我一直在村口等着,大夫一来我就赶紧把人带过来。”李老大先邀一功才搓着手道:“娘,我刚才在院子里好像闻见了红糖水的味儿。”
“嗯,刚给你小弟喂完,你有心了,老三呢?不是让他去接人?他没去?”
“喝完了,啊。”李老大砸吧砸吧嘴,早知道他就溜出去躲懒了。
秦芳慈抬起头看了李老大一眼,李老大讪笑一下,“老三去了,他回来就去喂牛去了,一会还送大夫回去,牛不喂饱没力气,我去看看他给牛喂饱没?”
“去了换他回来,待会你赶车送大夫回去。”秦芳慈挥手,真是一点都没眼看。
李老大张大嘴巴,“啊?”
“啊什么啊!”不是想喂牛,成全你。
李老大:这都叫什么事,凭白给自己揽个大活。
大夫仔细给李小五把了脉又检查了一下伤口。
“脑气震荡,需填补精血,我给他行一套针,再开两副方子,吃完就差不多了。伤口你们处理得还不错,就这么每天换药,等到伤口结痂就不必包着了,到时候可以涂抹一些祛疤的药膏,是现在一起开了还是等伤口结痂再来拿?”
“等过几天再去拿吧,大夫,祛疤的药膏要多少钱一瓶?”
“一般的三百文,好一些的五百文一瓶,便宜的也是用金贵药材做出来的,这次用不完可以留着,保存好了放两三年不成问题。”
大夫没再说什么,他也知道农家人没什么钱,没几个人舍得花大钱买祛疤的药膏。
“我先给他行针再开方。”大夫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来先利落地扎上。
李老二和李老三已经和大夫说过李柏松的伤势,大夫提前就备了一些药材,这会直接抓了三副出来。
“两天一副,一天喝三次,这是六天的。喝完的药渣先别倒可以煮了晚上给他泡泡脚。”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外头的吵闹声不知何时没了,正屋门口那里站了好几个人,屋子里的光线都挡了大半。
秦芳慈挥手把人赶出去,这才和大夫结算。
出诊费十五文,三副药一百二十文,扎针算是送的,一共花费了一百三十五文。
秦芳慈从原身藏钱的地方掏了两串钱出来,很快数好钱递给大夫。
大夫看了秦芳慈一眼,没忍住夸了一句,“婶子算数不错。”
秦芳慈:“……”一脸胡子的一张口就喊人婶子,没礼貌。
把大夫送出门,挨了顿训的袁氏忙不迭凑到秦芳慈身边,“娘,小弟治病花了多少啊?娘你手里还有剩的吧?”
说好的给她男人拿钱做买卖呢,要是花完了明天好去学堂要回束脩。
秀才娘的梦很美,可首先要有做买卖的本钱。
“我手里钱没有多少了,等明天我和老三进山一趟。”秦芳慈忧愁地说。
矮子里头拔高个,家里三个好大儿勉强挑出个老三来。
袁氏随口问:“娘你们进山做什么?”
“进山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抓头野狼去换钱。”
袁氏:“!啊娘,你和老三明天要进山抓狼?!”
太过惊诧,袁氏声音都劈了叉。
王氏都顾不上手里的绣活了,抱了才换干爽的小儿子就匆匆跑出来。
“娘,你要带当家的进山猎狼?
那是猎狼吗?喂狼还差不多!
今儿嚷着分家嚷着不给看病的不是他们三房吧。
他男人不就是要婆婆教训一下小叔子,再说那也是因为小叔子犯了大错啊。
罢了罢了,不训就不训了。
“娘,阿泰和你顶嘴是他不对,阿泰是有一把子力气,可猎狼不是开玩笑的,那跟送死有什么分别?娘,你不能这样,是二哥二嫂要本钱去做买卖的,你要带也该是带二哥去啊。”
袁氏一下蹦了起来,不等袁氏开口,一边的李老二抢先呛声道:“三弟妹,你说的那是什么话,老三是娘的亲儿子,娘还能带他去死不成?是不是啊,娘,你刚才那话是说着玩的吧?呵,呵呵……”
李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