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进来,手里多出一个信封。
“有进展吗,大小姐?”
“不多,”慕羽漠上车后把信封随手丢在身边,没有看它,“李光朗确实有一个叫郑巍的朋友,但三年前已经得病死了,现在接手河坊街邮局的是他的儿子。”
奚哲一边启动车辆,一边颇为意外地感叹了一声。
“他儿子有点一问三不知,而且不是自愿接管邮局的,是他母亲的要求。”
“若是这样,是否可以从郑家夫人那里做工作?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他给我看了过往留下的档案,其中有几封是郑巍与外界的通信,还有李光朗的。我取了证,带了几封比较重要的,今晚回酒店我们先把这些整理出来,线索不够再去找她也不迟。”
“好。”
“辛苦你了。”
“我既是家主的人,自然也有义务听您差遣。事关东方阁和倚月阁的工作,在所不辞,”年轻的司机握着方向盘,提醒道,“不过大小姐,我听家主说过,楚家的水也很深,连他也摸不透,虽说‘委托人是上帝’,但他们家的人,还是稍微提防着为好。”
“我知道,前几天爸爸在电话里也这么说,”慕羽漠想想也是,“他家不是大家族出身,半路逆风翻盘,行事有时比大家族还狂,单就在盟会上敢明目张胆地欺负韩家这件事就能听出点苗头。”
“而且血盟灭门这么多年了,除了我们几乎没人敢碰里面的谜团,他们这时候掺和进来,也不怕被调查局和七剑盯上。”
慕羽漠很淡定:“相互利用罢了,楚家想查血盟,正好也给了我们一个查血盟的借口。”
两大情报阁建成已有两年,数据库的完善却远比想象中还要耗时耗力,尤其是有关近十几年被肃清组织的残缺记录,暗夜门和血盟是其中占比最大的部分。
有些事父亲从一开始便没有透露给她,她能隐约感觉到蹊跷,但也没有好奇到追根究底的程度,比如原先由易家垄断的情报网权限是怎么流入慕家手中的。她只在接手倚月阁时听父亲提过这是个巧合,并且两年前夺回的数据被易家提前做了手脚,导致父亲只能将此作为制衡调查局的条件而非直接制裁的铁证。
证据往往环环相扣,若无法查清补全,这样的局面也许会一直僵持下去。
慕华磊不看好制衡局面,认为制衡必将走向恶化,慕羽漠则无所谓。
她本就不太关心父亲那一辈的恩怨,这两年不过是因为父亲工作忙碌,秉着分忧原则帮着处理些事情。一来她确实行有余力,二来听听不同的故事也权当消磨无趣——大多数故事在她眼里依然无趣。
『新刀血祭,无坚不摧。』
周一放学早,韩恋晨想再去看看何晓,周珊便开车带她去医院。
周珊在底下停车时,韩恋晨自己先坐电梯上了楼。何晓的父母也在,见到她便热情地招呼她一起吃水果,并借口出去买东西,给两个女孩子留出说话的空间。
韩恋晨见何晓气色还算好,就是眼底总有郁结之色,开口安慰:“阿晓姐姐,休息几个月一定能好的,反正队里现在也都暂时停训了。”
何晓坐在床上,揉揉她的脑袋,眼神有些飘忽:“我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你担心的是什么?”
“……也不叫担心,”何晓沉默许久,“就是有点难受。”
“为什么?”
“知道了一件我始终不愿相信的事情。”
“什么事情?”
“小悦,你能想象吗?如果把你从小养大的爸妈不是你的亲爸妈。”
韩恋晨一震。
何晓自顾自地笑起来。
“昨天晚上啊……爸爸妈妈在门外和一个阿姨说话,我还没睡着,就全都听到了。他们说我的亲爸妈早就死了,现在的爸爸妈妈只是我的养父母,”何晓声音很低,“他们说我是个可怜孩子。”
韩恋晨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可是,我觉得叔叔阿姨……对你挺好的。”
“爸爸妈妈对我很好,就像对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好。”
“你以前怀疑过这件事吗?”
“怀疑过,或者说我其实有一点点儿时印象的,但我自己也不确定真假,而且这么多年……我一直默认他们就是我真正的爸爸妈妈,我不想被再次抛弃。”
韩恋晨惊讶:“再次?”
“很小的时候我曾经被抛弃过,但那时我还不懂事,记忆也很模糊,我只记得自己好像是被一个女人丢在轮船上。”
“是你的亲生母亲吗?”
“我不知道她是谁,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当时几岁。她把我丢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我后来是被别人发现抱下船,才到爸爸妈妈家里生活的。”
何晓说着有些哽咽,眼睛也微微发红。
“他们对我真的很好很好,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