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你醒了。”当她醒来,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坐在他对面的裴砚清。
他的眸底倒映着她鬓边微乱的碎发。笑意从唇角蔓开,似春溪破冰时的第一道暖纹,眼角垂落的弧度温柔的能让最锋利的剑收鞘入眠。
她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一声。
低下眼看见的是一件厚实的兽皮,还带着粗糙的温暖。
“铁狰,把石头移开吧。”
他转头冲着铁狰道。
当把石头移开,一阵已经带着冷意的风彻底吹醒了她。
裴砚清很是适应,甚至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吹来的风,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着他们道:“我们离开的时候,之前打猎得来的食物都被扣下了,所以我们需要重新去打猎。”
“我依旧和铁狰一起,千山和花燕时一起,千水留下来保护妻主,有意见吗?”
“没有意见。”
就连千水都罕见的没有开口。
他很尊重苏越的想法,于是特意转头望向她,道:“妻主,你有什么想法吗?”
她摇了摇头。
得到苏越的回复之后,他当机立断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裴砚清看似温和,做事却并不拖沓,很是果断。
他临走时,转头望向千水:“千水,保护好妻主。”
千水轻飘飘的点了点头。
裴砚清放心了,这里并不安全,将苏越交给千水,就相当于将他们的命脉一起交给了他。
但同样的他对千水的实力也很放心。
毕竟.......
他瞥了一眼千山。
毕竟,是以养蛊的方式养出来的蛊王。
千水以保护者的姿态坐在洞口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柄被磨锋利的骨刀,漫不经心的望向远方。而苏越坐在里面背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开始想之后怎么办。
洞内弥漫着安静的气氛。
互不干扰。
许是想事情的小习惯,她纤细白净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之前搭在身上的兽皮。
而她也没看见,原本表情风轻云淡的千水在她抚摸那件兽皮之后,耳朵微红,咬着牙恶狠狠地看向她,眼里却没有半点凶意,反而蕴含着点点春水。
而正在这个时候,苏越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看着自己的表情,心里有点莫名其妙,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千水也没有想到她突然睁开眼睛,高傲的转过头,不耐烦道:“谁看你了?少诬陷我。”
“明明就是你看我!”
“我说了,我没有。”
“就是!”
千水站起身,眯起眼睛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微微弯下腰与她平视,声音像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我,说,了,我,没,有。”
两个人离得很近,他的鼻梁又高又挺都快抵到她的鼻子了,温热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她伸手想要将他推开,却又被他箍住手腕。
“听见没有!”
他垂下眼,浑身都是危险的气息。
既然退不了,那就迎上去。
苏越唇角微勾,从他的脸边擦过,附在他的耳边,道:“听......”
下一秒却被猛地推开,千水如临大敌般志气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大声喊道:“你干嘛!”
苏越揉了揉自己抵在墙上的肩膀,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觉得他很是难伺候:“你不是问我听见没有吗?”
“那我不是在回答你吗?”她理直气壮。
“不许那样和我讲话!”他恨恨的望着她,声音很大,仿佛在控诉她。
却也正好掩盖了在寂静环境中瞬间增大的心跳声。
他走到离她非常远的地方坐着,背对着她。
咬牙切齿的。
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根本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们,说什么为了他们好,说什么不会再向以前一样勾引他们。
全都是骗人的。
他掩耳盗铃般捂住胸膛里面仿佛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
他才不会让她得意。
才不会让她笑出来。
这个心思肮脏,恶心透顶,恶毒阴狠的女人。
他的眼神变了又变,脸色很是难看。
他才不会让她得逞。
绝不会。
苏越望着他的背影,指尖搓了搓手中毛茸茸的兽皮。
这个不会是他用他的毛做的吧?
不然怎么一副裤子被扒了的表情。
她站起来,才踏出一步,他就瞬间回头,脸色难道的看着她:“你还想要做什么?”
苏越一顿,收回踏出去的脚:“我想出去看看。”
“看?看什么看?”
“你惹的祸还不够吗?老老实实坐着。”
他语气恶劣,逮着她的痛楚猛戳。
这个时候,心跳终于缓缓地慢了下来。
他仿佛又回到了高处,盯着她:“怎么?你惹出的祸还不够多吗?苏越,你能不能安分点?”
其实话说出口,他又有点后悔了。
想到昨晚她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坐在墙角,浑身上下都是歉意,巴巴的给他们道歉的模样,他又觉得心里有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