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水的耳尖微动,立刻道:“来了。”
树林里腐败的树叶被踩得咯吱作响。
铁狰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苏越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身上的伤口有些发烫。
身后传来兽角撞断树干的巨响,追来的兽人已经化作原形更方便追击,他们甚至都能够闻到他们身上散发着的腥臭味。
花燕时记得苏越说的每一个字,此时看着她昏迷的模样,又抬头看向前面,那就是她所说的歪脖子树,但是他突然转向布满荆棘的岩缝,利爪劈开藤蔓,不似往日的娇媚,当机立断的对着其他人道:“我来引开他们。”
“狐狸!”铁狰连忙低声唤他的名字,又道:“你会被发现的。”
身后兽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根本没时间商量任何的对策。
“就算被抓回去,我也死不了,他们要的是我。”
没时间了,他喉头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弓着背冲进窄缝里面,用后背撞开垂落的尖刺,娇嫩的皮肤上很快就多了几道划痕,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不见。
“快走!”
而这个时候,在铁狰怀里的人乌青的唇瓣动了动,像是在呼唤谁的名字。
铁狰咬着牙迅速抱着苏越往前面走去,其余人跟在他身后。
望着前面宽广的大路和旁侧一看就被扯开的荆棘小道,追来的兽人极快的分为两队,很快追了上去。
铁狰走的很快,直到看见那道汹涌流窜的瀑布,他紧了紧手,这后面真的会有山洞吗?
可追兵的嚎叫声近在咫尺。
在他旁边的千水不似往日那般,反而低头凝视着她紧闭的双眼,看向铁狰:“相信她。”
一则,相信她提供的地方,可以庇护我们。
二则,相信她自己,能够熬过这一劫。
说完,他率先一跃,跳进了急促的瀑布当中。
裴砚清深深的望着他的背影,就算他也相信苏越,却也没办法率先用自己的生命去证实,毕竟如果瀑布后面是悬崖峭壁,等待他们的就是.......
粉身碎骨。
见被撞开的水幕迅速闭合,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脚下微微用力,就要冲过去,但是身侧的人比他更快。
顿了一下,他紧跟其后。
看见周围的人都要犹豫,铁狰咬了咬牙,脚下用力,径直跃起撞开飞流直下的瀑布,刺骨的水流劈头盖脸的砸下来,视线瞬间就被白茫茫的水色吞噬。
怀里的人突然轻声咳嗽起来,血从她的伤口里流出来又很快被水冲洗干净,湿发粘在她青黑惨败的脸颊上,睫毛却微颤抖着。
铁狰抿着唇继续进入水幕的深处,就在他以为会被撞碎头骨,葬身在此地的时候,后背却突然一轻,露出黑黝黝的洞口和等带着他的千水。
他站在洞口处,水花在身后轰然闭合,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洞壁渗着水,映在他怀里人渗透的兽皮上。
裴砚清和千山也很快进来了。
苏越的睫毛被水打湿,粘黏在一起,头发胡乱的贴在她的脸上,很狼狈,可昏迷中的嘴角却微微弯了弯唇角,像是在印证某个早就笃定的秘密。
都愣住了,这个洞壁上垂着紫莹莹的浆果串,旁边堆满了不知名的坚果,再深入一点,竟然还有许多矮矮的小树接满了粉扑扑的果子,香气混着水汽扑面而来,
这倒不像是个山洞,反而是被水幕隔开的另外一个世界。
还能带给他们绝对的安全。
谁会想到他们在这里呢?
林野间的暮色浓的像化不开的墨,花燕时全然不像玩日懒散的模样,动作敏捷的甩开身后的追兵,又撕下一块兽皮扔在原地,掌心对准自己猛地用力,吐出一口鲜血,再迅速躲进周边的草丛。
瞳孔里翻滚的情绪让人看不清。
身后的兽人追了上来,看见地上的破碎的兽皮和血迹,警惕的望了望周围才走上前去,手指触摸血。
是温热的。
“好像是花燕时的兽皮,我曾经见他穿过。”
“他会不会在这周围藏着?”
领头的那个眼眸微闪,对着其余兽人说:“他没那么蠢,前面有脚印,他受了伤跑不远,你们往前追。”
“好。”
等到其余人都离开了,那个兽人才冷冽的望向周围,道:“别躲了,出来吧。”
“你最近干的不错。”那个兽人发出粗狂的笑声,“你放心,没忘记你,她说了,不允许伤害你。”
他眸子里带着点疑虑:“只是上次我在水边看着的,明明阿青很快就可以毁掉她的脸了,你却又把她救走了,难不成是因为她不把你交出去,所以你心软了?”
“心软?呵!”花燕时的瞳孔在暮色里淬着冰,嘴角勾起的弧度残忍又熟悉,语气中带着冷意:“不救她,难道让我给她陪葬吗?”
“哈哈哈,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他大笑出声。“只是苏越那张脸还在一天,对她来说还是个隐患,听说这些天首领都有点念起她了。”
他上扬的眼眸里面带着冷漠的笑,望着他:“放心,我会做好的。”
“你办事我当然放心,”
后者又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