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给谁赐婚?”
众人回头,见裴立诚几人款款走来。
桑窈悄悄抬头打量了一眼谢止渊,见他神色平平,也不知道听到方才她们说的话没有。
她兀自想着,突然感党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有感看去,正对上顾玄序黑沉沉的双眸。桑窈心里一惊,连忙埋下头,心想这顾玄序心盲眼倒不瞎,怎一眼就瞧见了她。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参见公主殿下。”
裴立诚几人俯身行礼,嘉宁公主略一抬手,一脸笑意:“今日是家宴,诸位不必多礼。”
谢含章眼尖瞧见顾玄序手上的团扇,打趣道:“顾郎君,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啊?”
顾玄序上前,露出一只绣着牡丹的团扇,分明是女儿家的东西,拿在他手上,倒有几分滑稽。谢含章哈哈一笑:“这天气热了需要扇子取风偷凉,可这想乘凉的人,怎么叫别人拿着扇子呢?”嘉宁公主嗔她一眼:“阿姐!”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们小夫妻了。”谢含章拍拍嘉宁公主的手,抬头看向裴立诚时,笑意淡了几分,“夫君前来有何事?”
裴立诚看了眼顾玄序:“妹夫在宴席上一直提及嘉宁,见她思妻心切,便带着他来寻夫人们了。”嘉宁面露羞赧,恼怒地走到顾玄序身边夺走了扇子:“都怪你!”
顾玄序顺势握住她的手笑笑:“一刻不见夫人,如隔三秋,为夫思念得紧。”
嘉宁的俏脸登时红了个遍,她瞪了顾玄序一眼,跺跺脚跑走了。
谢含章连忙喊顾玄序去追:“愣着干嘛,姑娘脸皮薄,还不快去追。”
顾玄序作揖致歉,追着嘉宁而去。
这下谢含章将目光落在了桑窈和谢止渊身上,“琛回,听六娘说,祖母给你和她订了门婚事?”裴立诚有些意外:“哦?还有这回事?”
谢止渊神色不变,但桑窈能从他微蹙的眉头间,看出他的嫌恶。
“不过长辈间的戏言罢了。”
谢含章白他一眼:“祖母素来金口玉言,何来戏言一说,我觉得六娘这姑娘不错,你们相处相处?”谢止渊不说话了,察觉到他的不情愿,谢含章打住不说,情爱一事还是得你情我愿,若是强迫,于男子而言可以休妻再娶,于女子而言,则是祸事一桩。
“罢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也不掺和。六娘三娘,我那两个孩子玉儿和阿虎在后花园捉蝴蝶,你们去陪陪他们可以吗?”这么多外男在场,她能察觉到二人的不自在,找个借口支开二人。
桑窈和唐瑜乖顺应下:“是。”
待二人走了,谢含章落了笑容,她问谢止渊:“六娘那姑娘,你怎么看的?”
谢止渊自若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一双眼,直接看。”
谢含章拍他一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谢止渊将茶递给她,如松雪般的眉目绽出笑意:“阿姐喝茶。”
谢含章没好气地不接茶杯:“喝什么,气都气饱了。”
“阿姐不喝我喝。”谢止渊轻抿一口,“这西山白露汤色明亮,温香如兰,当真是好茶。”“茶茶茶,你这脑子除了茶就是公务,何时能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祖母为何重提这桩年岁久远的婚事,还不是她老人家给你相看了许多小姐,你都一点表示都没有。你如今二十有二,若再不成家,外界该猜测,你这当朝首辅,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了。”
谢止渊满不在意地笑笑:“隐疾便隐疾,这样还少了不少麻烦。”
看他这无所谓的模样,谢含章被气得不轻:“算了算了,是你小子没福气,白费了人家六娘的一番心意。”
裴立诚哈哈一笑,上前安抚谢含章:“夫人,琛回心里有底,你等他自己思量就好。”
谢含章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揉了揉额角:“弟弟大了管不住了,还是桑家那姑娘治得住他,只可惜……
谢止渊笑容一滞,眼角的那些笑意突然散去,染上点点伤感。
裴立诚想了想:“桑家姑娘……是桑大学士的幺女?”
“正是。”
“那倒是可惜了。”裴立诚长叹一声,“听闻桑大学士的幺女自幼体弱,几年前便去了。”谢含章想到什么,瞥了一眼谢止渊,冷哼一声:“不过就算桑家姑娘还在,也轮不到他,人家桑姑娘可是自幼跟顾玄序订了婚约的。”
谢含章看一眼谢止渊都嫌烦,“对了,齐王和雍王来了吗?”
谢含章身边的侍女红诗带着桑窈二人到后院,一名眼生的侍女突然出来,“唐三姑娘,公主有请。”唐瑜诧异一瞬,她看向桑窈,有些紧张:“公主找我何事?”
桑窈摇摇头,问那名侍女:“公主可说了是为何事?”
“公主并未明说。”
唐瑜有些慌张,“怎么办?我要是说错什么话……”
桑窈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没事,嘉宁公主为人宽和,不会为难你的,她问什么你答什么便好。”唐瑜点点头,跟着侍女去了。
“红诗姑娘,我们走吧。”
目送唐瑜远去,桑窈朝红诗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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