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有些体虚,喝些补药调理调理便好。”
谢含章险些晕过去后,桑窈碰巧发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追问没得到结果,只能连忙唤人先将她扶进内室躺下,又派人去请郎中前来诊脉。
郎中匆匆赶来,却只道是体虚,按时喝补药调理便好。
桑窈有些生气:“郡主日日都在喝那劳什子补药,要见效早见效了,怎会等你来说,而且你看不见郡主手上的那些……”
桑窈正要质问郎中为何没看见谢含章手臂上的伤痕,谢含章抬手拉住她:“六娘……”
谢含章冲她摇了摇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给唐小姐说。”
众人纷纷退出内室,桑窈坐到床边,语气担忧:“阿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次碰上谢含章喝补药,桑窈就觉得那药闻着怪怪的,回去问过白郎中后,白郎中也不敢断言有什么不对,只叫她拿药方来细看,她本想趁今日这个机会讨要药方,却意外发现了谢含章身上的伤。结合谢含章和裴立诚之间的怪异之处,桑窈冒出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这些伤,是裴立诚打的吗?”
谢含章脸色灰败,她拉着桑窈的手恳求道:“好妹妹,此事万万不能说。”
见她这样,不用说桑窈也知道了,只是她很不解:“阿姐,他都这么对你了,你为何还要继续留下来?”
谢含章神色落寞:“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忍忍便过去了。何况我还有一双儿女,若是我与他分开了,他们怎么办?”
“但阿姐不能光考虑别人,玉儿和阿虎固然是阿姐的心头肉,可是阿姐也得考虑考虑自己,若是你如此放任裴立诚,他日他变本加厉,你要是出事,玉儿和阿虎怎么办?”
桑窈紧紧握住她的手,试图给予她支持:“何况阿姐你贵为郡主,你的母亲是瑶光长公主,圣上是阿姐的舅父,如此身份,何惧一个裴立诚?况且今时今日,嘉宁公主、谢大人,阿姐的亲人都在江宁,阿姐将实情告知他们,他们必定会帮助阿姐逃离裴家。”
谢含章面容松动一分,随后她想到什么,面露恐惧,又连忙拒绝了桑窈的提议:“六娘,此事你就别管了,届时波及到你,我如何给祖母交代,你可是琛回定下的媳妇。”
桑窈十分坚定,“若是顾忌与谢表哥的婚约,让我坐视不理,那这婚约不要也罢。”
谢含章被她震惊到说不出话:“你,你……”
素来温和的谢含章难得强硬一次,“来人!来人!”
红诗连忙走进来:“郡主。”
“把她,把她给我赶出去,她去京城之前,不准她再来郡主府·……”
“阿姐!”
“闭嘴!”谢含章死死盯着桑窈,“你若是还认我这个阿姐,就听我的话,不许再管此事。”她看向红诗,“还不快把她拉出去!”
红诗为难地看了眼桑窈:“唐小姐,随奴婢走吧。”
谢含章情绪如此激动,桑窈心知眼下不是一个好时机,她软下语气:“那我过几天再来看阿姐。”桑窈跟着红诗出门,内室谢含章咳嗽的声音不断传来,弄得她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红诗见她的担心不似作假,劝解道:“姑娘不必担心,若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桑窈福至心灵,递眼打量红诗,红诗瞥了眼旁边,悄悄冲她递眼色,桑窈会意,装作恼怒道:“郡主当真是小气,我不过寻她要那补药方子,她却说那是裴大人特意给她寻来的,不方便分享。一纸药方罢了,有何重要的。”
红诗赶忙劝道:“姑娘慎言,若是郡主听到便不好了,那药方确实是我家姑爷费心弄来的,郡主也是念及姑爷的用心,不想将药方转赠他人。”
桑窈:“哼,我也不稀罕。”
说罢抬脚要走,红诗走上前扶住她,暗中递给她一张纸,桑窈不动声色地接下,嘴里还在嘟囔:“待我嫁给谢大人,便是郡主的弟妹,那日后我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都这么抠搜……”
“这是怎的了?”
匆匆赶来的裴立诚隔着老远就听见桑窈的声音,因着她与谢止渊赐婚的事,裴立诚对这个唐家六小姐也多了几分上心,毕竞她日后是谢家的人。
桑窈看到裴立诚,脸上闪过慌张,她仓皇行礼,摇头否认:“没,没什么。”
裴立诚脸色一顿,很快露出笑容,宽慰她:“日后便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谨,你既唤夫人一声阿姐,便可唤我一声姐夫。”
桑窈借坡下驴:“姐夫。”
裴立诚含笑应下,打量了眼谢含章的屋子,才道:“我去看看你阿姐,你是要回去了吗?”“是的,姐夫。”
“那我便不送你了,红诗,你送送唐小姐。”
“是,姑爷。”
二人与裴立诚擦肩而过,往府门走去。
桑窈攥紧掌心的纸张,方才她紧张地直冒冷汗,掌心的汗打湿纸张,闷热的黏腻。
这裴立诚当真是可怕,谢含章这里才出点动静,他就马不停蹄地跑来了,看起来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些什么。
还好方才他没瞧出什么,桑窈坐上马车与南星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