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一天,桑窈凭借优秀的学识成功俘获啸风寨孩子的心,这一天下来,她大底也了解了啸风寨。这里的人都是多年前江宁水患时逃难过来的,原本这儿是个实打实会放火打劫的山匪寨子,难民多了之后老寨主不忍那么多人颠沛流离,也不希望原本的良民成为喊打喊杀的山匪,于是弃了老行当,转而在寨子里种地谋生。
可附近的山匪不止啸风寨一家,见啸风寨多了许多肩不能抗的老弱病儒,其他山寨的山匪便打起啸风寨的心思,想吞并啸风寨。
后来还是老寨主带领众人拼死抵抗,才保下啸风寨,经此一事老寨主也明白,想要保护这些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啸风寨得有凶名在外。
故而有了如今的啸风寨,拿钱替人办事,办的多半都是刺杀之类的血腥事,一时间啸风寨威名四起,其他山寨的人才渐渐歇了心思。
夕阳西下,桑窈伏在学堂的桌案上望向远方,吴羌进门时,残阳如血照在她如玉的面容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圣光。
吴羌脚步一顿,有些不忍打断这份静谧。
桑窈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瞧他人高马大的,站在这矮小的学堂里,显得十分拘谨,吴羌是曹当家派来监视她的,这点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眼下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吴羌特意来喊她去饭堂。二人一道往饭堂走,桑窈突然问他:“花钱买我命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吴羌冷嗤一声:“我们只负责接任务,至于买家是谁,不重要。”
桑窈看向西沉的太阳,淡淡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说辞只是说辞,桑窈不信啸风寨替人做事前,不会查清楚对方的底细。
吴羌听她这么说,有些意外地挑眉,“哦?是谁?”
桑窈偏头冲他眨眨眼:“骗你的,其实我不知道。”
吴羌:……
扬州府。
谢止渊从天香楼出来径直上马车离开,车内季绥落下车帘回头问他:“情况如何?”
谢止渊摇头:“倪雪松的踪迹到了扬州就断了,我们的人还没找到他的下落。”
谷松白神色严峻:“倪雪松能一路顺利从京城出逃到扬州,一定有人帮他。”
季绥懒散地靠着车身,面露不屑:“本来只用抓倪雪松一只老鼠,没想到还要多抓一条蛀虫,回去圣上可得给我们封赏点东西。”
谷松白睨他一眼:“你先成功把倪雪松抓到,再谈封赏的事,别到时候人没抓到,灰溜溜地回京。”季绥听这话登时不乐意了:“区区一个倪雪松,抓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谷松白冷笑:“那你抓一个我看看。”
“你……”
“谢大人!”
季绥突然停下动作,谷松白嫌弃地看了一眼:“你做什么?”
季绥掀起车帘:“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琛回。”
谷松白闻言也掀起车帘往外看,果然听见一道细弱的女声正在喊“谢大人”。
“停车。”
谢止渊走下马车四处环顾,正见到气喘吁吁的南星蹒跚而来,看见他面上一喜:“谢大人!”南星喜极而泣,连夜的奔波让她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季绥及时拔出配剑搭了她一下。南星虚弱地看向季绥:“多谢大人。”
谢止渊认出这是桑窈身边的南星,蹙眉问道:“唐窈怎么了?”
南星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那份血书,递给谢止渊:“大人,我家姑娘被啸风寨抓定.……”“啸风寨”三字一出,谢止渊眸色微沉,指尖一缩,他接过血书,上面的字迹因为仓促有些潦草,却仍然能看出写血书之人字迹娟秀。
季绥和谷松白察觉到他脸色不对,连忙追问:“啸风寨你知道?”
谢止渊快速收起血书,吩咐随行的小厮:“把这位姑娘带去驿站好生照料。”
待南星走后,三人重新回到马车上,谢止渊才道:“啸风寨位于扬州和江宁交界处,啸风寨之人干的是收钱杀人的行当。方才扬州的眼线上报的是,倪雪松到达扬州之后,往江宁的方向去了,而啸风寨现任当家曹炜,与倪雪松是同乡。”
“你的意思是,倪雪松可能藏到啸风寨去了?”
啸风寨。
夜凉如水,桑窈靠在窗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也不知道南星平安把信送到没有,谢止渊得到消息后会不会来救她,要是来的是顾玄序,嘉宁公主那边又难办。
桑窈叹了口气,眼下貌似只能把获救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不过纵使身陷囹图,她也得试着自救。啸风寨虽然凶名在外,却留有一定的底线,不然她也不会活到现在。
那位姓曹的当家似乎十分看重山寨里的孩子,也许可以从孩子做突破口,这里都是十几年前水灾逃难来的百姓,落草为寇到底是不得已而为之,也许这些人中,存在着想回到平民生活的人。
桑窈回到草堆里躺下,昏昏欲睡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敲打声。
什么动静?
桑窈警惕地起身,拨开地上的稻草附耳去听,那阵敲打声又消失了。
方才的敲打声桑窈能确定不是幻觉,可现在又消失了,她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