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看起来像乞丐的中年人坐在昏暗的角落里,他的身上满是灰尘和污垢,衣服破烂不堪。
此时,他正皱紧眉头,忍着剧烈的疼痛清除腿上的腐肉。
因为没能及时治疗,再加上连日来的奔波,伤口反复发炎,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行动能力。
当他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切开那些坏死、散发出恶臭的组织时,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
剧痛让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但他强忍住没有发出呻吟,只是嘴唇紧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待清理完所有腐肉后,他才吐出含在嘴里的小木棍,从身旁破旧的布袋里摸出一瓶白酒来清洗伤口,最后用几层厚厚的绷带紧紧包裹起来。
整个过程结束后,这男子才筋疲力尽地靠在了墙上,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
连日以来被官府的人四处追捕早已耗尽了他的精力。
然而,不管身心有多么疲惫,他都明白自己不能松懈。
因为他知道,第二天,自己的兄弟们即将面临着被处死的命运。
时间紧迫,他必须在此之前揭露方氏所策划的那个邪恶阴谋。
唯有如此,才能有机会将他们救出来,免于一死。
可就在他刚刚陷入梦境不久,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男子立刻猛地清醒过来,右手本能地向着腰间摸索而去,迅速握住了那把随身携带的小刀,身体呈防御姿态警觉地站了起来。
“这里有血迹,那个人应该还没走远!”外面传来一名士兵大声喊叫的声音。
“大家都给我仔细搜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随着话音落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火把的光亮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并且越来越近。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涌上了男人的心头。
难道经过了那么多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就快要成功的时候,却要在此终结了吗?
不!他绝对不愿意这样束手就擒!
握紧手中的小刀,男子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就在这群官差冲进门之前,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闪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夜色之中。
那人身形矫健,动作敏捷,落地时轻盈得仿佛没有丝毫重量,稳稳地挡在了他面前。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那人已经闪电般出手,一把将他扛起,几下翻跃之后便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随着大门砰地一声被踹开。
一队手持火把的官差鱼贯而入,手中的火焰摇曳着光芒,瞬间照亮了院子。
“这儿没人!”
“也没找到!”
“老大,地上有新鲜血迹,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领头的人听到手下的话,脸色铁青,狠狠地捶了一下门框,心中窝火至极。
追了这么多天,居然还是让他逃了!
这个该死的家伙真是狡猾,让人恨得牙痒痒。
“他伤势虽重,但暂时稳住了。我已重新上药包扎,如果今晚没事,应该就能好。”
大夫从屋内出来,面带恭敬,缓缓向院子里那位高大男子禀报道。
“这么晚还让先生跑一趟,真是麻烦你了。”男子点点头,语气平和。
身旁的随从见状,立即递上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以示感谢。
大夫连忙挥手表示推辞,口中连连说道:“这是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送走了返回诊所的大夫后,随从才压低声音将整个过程告诉对方。
“我回城之后,原本想抄近路回家,结果没想到正好撞上了抓逃犯的官差......”
“想着能躲就躲,我就闪进了一家院子,阴差阳错之下救了这个人......”
楚翊提着蜡烛,脚步轻缓地走近看了看,立刻认出了床上那张脸色苍白的男人的脸庞。
这不就是方氏案子里的那个逃掉的人吗?
那个人之前一直在躲避追捕,如今终于被发现了。
楚翊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通过他的呼吸和心跳判断出他是真的昏迷不醒,而不是装出来的,这才开始搜身。
果然在那人的胳膊下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由牛皮制成的长卷轴,大约一掌多长,里头夹了几封已经有些破烂、字迹模糊的信件。
在灯光下,楚翊迅速浏览了一遍书信内容。
这些信的内容不太完整,但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竹木好奇地探了探身子问,眼神疑惑。
他和川旋从小就跟着楚翊成长,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对这种事情感到非常感兴趣。
楚翊小心翼翼地把书信折好收起,然后才答道:“是方淮跟京中某个大人物间的通信。”
这些信虽不完整,但隐约提到了涉及钱财与粮草的事情。
按理说,这类信息完全可以走正式渠道传达,不必私下讨论。
而且,与方淮通信之人十分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署名,只用了一个记号代替身份。
短时间内,楚翊也无法弄清楚此人到底是谁。
“老爷,要不要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