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提,楚夫人也回想起来,最近舒窈确实是有点不一样。
虽然走路还是冒冒失失,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但她真没再闯过祸,也没再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哎哟,你也别光说,我这几天怎么就没注意呢?我也觉得她懂事多了!前天我掉了一根簪子,她居然帮我找着了,还悄悄放回我梳妆匣!”
楚翊点点头,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所以我才想抓紧时间,赶紧给她找更好的大夫看看。我听说怡州有个姓檀的大夫,人称“檀神医’,专治疑难杂症,尤其是心神类的病症,很多被认为没救的人,到了他手里都能慢慢好转。”“好!好!好!”
楚夫人连着说了三声好,激动得直跺脚,举双手赞成,“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要是真能把她的病治好,咱家祖宗都得烧高香!”
怡州离京城远着呢,山路崎岖,水路也不太平。
楚翊想了想,低声说道:“溪县最近有桩案子要查,牵扯到地方豪强和官场勾结,情况复杂。我身为刑部侍郎,理应亲自走一趟。怡州正好在溪县北边,正好能去瞧瞧那位檀神医,问问阿窈的病情。”那案子早就闹得沸沸扬扬,牵扯了好几个国戚,最后只好硬着头皮上报朝廷,请皇上定夺。皇上正为这事儿头疼,迟迟定不下人选。
楚翊打算明儿早朝主动请缨。
既帮皇上解忧,又能顺理成章地离京几日,趁机带舒窈去治病。
舒窈知道这事,是在出发前一天傍晚。
她正蹲在院子里逗猫。
“你说,要带我去怡州?”
她猛地抬起头,恨不得马上背上包袱就走。
“真的吗?不是骗我吧?”
她穿来这具身体已经快两年了。
除了在楚府里转悠,还从来没出过远门。
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被人笑话。
“这次是公差,不能让人说闲话。”
“你要扮成小厮,跟着我走。”
他稍稍停顿,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地问了一句。
“你……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
舒窈连声答应。
她连忙又补充道。
“我保证听话,不添乱,不惹事,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这趟差事简直像过年一样让人期待。
楚翊从袖中抽出一份已经盖好印的文书,递了过来。
“从明天起,你就叫正月,是我楚家的小厮。”
舒窈眨眨眼,接过那张纸心里嘀咕:这名字起得也太随便了吧?
不过……
正月这名儿,听着还挺顺耳。
软乎乎的,带着点甜味,像是咬一口热腾腾的糯米团子。
“叫我正月,该不会是因为我的脸圆吧?”
楚翊好像看穿了她心里在想什么,解释了一句:“阿窈的生日是正月。”
“那年雪下得大,你在灯市丢了,是楚府的仆人把你找回来的。我那时虽小,却记得清楚。”舒窈“啊”了一声,愣住了。
原来他知道她的生日?
还知道她是在灯市上走丢的?
她一直以为那件事除了她自己,没人记得。
原来他早就记得她,从那么多年前就开始了。
可他是如何知道的?
怡州离京城不算太远,快马加鞭两天就能到。
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对于舒窈来说,却是她人生中头一回出这么远的门。
哪怕让她把头发盘起来,打扮得灰头土脸地跟在他身边,她也心甘情愿。
楚翊带她去见随行的官员时,对方一眼就看出她不像干粗活的,皱着眉问:“这小厮,怎么看着像个读书人家的小姐?”
实在没办法,楚翊只好临时改口,对外说是自己的书童。
说是家学渊源,自幼随读,识字断文,正巧这次出远门,带在身边做个笔录整理。
这书童“正月”,平日在府里懒懒散散,吃了就睡,睡了就吃,被两个护卫川旋和竹木私下笑称“楚府第一懒虫”。
可一出门,却像是换了个人。
早晨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扒着窗子看马匹备鞍。
路上歇脚时,一会儿吵着要跟川旋学骑马,嚷嚷着“我要驰骋江湖”。
一会儿又钻进路边的林子,慈慈窣窣地翻找野果子,吃得嘴角发紫,还不忘往袖子里塞几个,说要“带回去给大人尝尝”。
楚翊看在眼里,起初还皱眉摇头,觉得她太闹腾,怕她累着。
可接连几天,她不仅没喊累,反而越走越精神。
一开始楚翊还怕她吃不消,特地让她坐马车,可她坚决不从。
结果没几天,竟真能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楚翊见状,也不再多操心了,任她自个儿折腾,自己则专心赶路,处理沿途公文。
赶到怡州时,已经过了中午。
知府早已接到消息,穿戴整齐,亲自带着一众属官在门口迎接。
两人寒暄了一番,彼此间客套地问候了几句近况。
知府主动开口,说要请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