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贵芬微微一怔，眼前的年轻姑娘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套装，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干练劲儿。“你是店主？”
““是的，我叫苏晚晚，是这家锦绣服装店的老板。”苏晚晚笑容得体，从衣架上取下一套黑金刺绣套装，“这是我们这季的主打款，用的是进口金线和真丝混纺面料，设计灵感来自法式宫廷风，既典雅又不失时尚感。您试试看？”
那精致的刺绣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韩贵芬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试衣间里，当韩贵芬换上这套衣服走出来时，整个人的气场立刻不一样了。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眉宇间的满意藏都藏不住。
“这套我要了，还有刚才那条深蓝长裙也包起来。”
苏晚晚趁势又推荐了两件新款和一条披肩，最后结账时竞有三千多元。
韩贵芬爽快地刷卡付款，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有两把刷子。”
“韩太太过奖了，欢迎您常来。”
刚送走这位贵客，店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晚晚抬头一看，竟是苏玲玲和她的闺蜜李芝、林秀三人。
““哟，这不是苏晚晚吗？”苏玲玲尖细的嗓音里满是讥讽，“沦落到在这当售货员了？”李芝捂着嘴轻笑，“上次在饭馆端盘子，今天又跑来卖衣服，真是能屈能伸啊。”
刘霏听得眉头紧皱，正要开口，却被苏晚晚一个眼神制止了。
“苏玲玲，”苏晚晚语气平静，“你们这是看不起劳动人民吗？张口闭口都是大小姐做派。”这话一出，苏玲玲脸色骤变。
在这个年代，被扣上这种大小姐帽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玲玲急得直跺脚，“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清楚。”苏晚晚抱着手臂，“你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用双手创造美好生活的劳动人民吗？难道不知道劳动最光荣？”
“你！”苏玲玲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旁边的塑料闺蜜李芝赶紧拉住她，“玲玲，咱们是来买衣服的，别跟她一般见识。”
“就是。”另一个塑料闺蜜林秀也连忙附和。
苏晚晚却不急不恼，反而笑眯眯地说：“买衣服？只怕你们买不起吧。”
“谁要穿你们这些便宜货！”苏玲玲扬起下巴。
“啧啧啧，”苏晚晚故意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你这套百货大楼买的也不过五十块，跟我们店里的打折款一个价。我们新到的港岛潮流款最少都要两百，不过也对，反正你们的衣服都过时了。”李芝低头看看自己的连衣裙，果然觉得土气了不少。
苏晚晚又补了一刀，“过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番话，把苏玲玲和李芝、林秀三人气得不轻。
这番话把三人气得够呛。
李芝的目光不自觉地被一件紫色蕾丝短外套吸引，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件……多少钱？”
“手工刺绣的，三百八。”苏晚晚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衣领上的绣花，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早的豆腐脑价格。
李芝闻言差点没蹦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三百八？！你咋不去抢银行呢！”
她嗓门大得把门口几个路人都惊得往店里张望。
“没事买不起就算了。”苏晚晚轻描淡写道。
苏玲玲赶紧拽住她胳膊，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压低声音道：“你小点声！丢不丢人！”
说着朝四周瞟了几眼，生怕被人看笑话。
李芝被拽得一个趣趄，涨红着脸盯着那件绣花衬衫看了半晌，突然梗着脖子道：“就、就这件，还有那件风衣，都给我包起来！”
说完还故意把钱包拍在柜台上，崭新的十元大钞露出一角。
苏玲玲也不甘示弱，随手点了两件最贵的，“我要这几件。”
林秀见状，立刻指着橱窗里那条鹅黄色连衣裙，“谁说我买不起？这条我要了！”
结账时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三人心疼得嘴角直抽抽，硬是凑出一千五百多块钱。
临走李芝还赌气似的抓了几条真丝围巾，活像跟钱有仇似的。
等三人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走远，刘霏从柜台后探出头来，圆脸上写满不可思议，“老板，她们不是来找茬的吗？咋还上赶着送钱来了？”
苏晚晚正往模特身上套新到的春装，闻言抿嘴一笑说：“说几句闲话又不会少块肉，这钞票可是实打实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手腕上，那块上海牌手表闪着细碎的光。
“真开眼了！学到了！”刘霏刘霏捧着账本直咂舌。
“做生意嘛，管她真心假意，钱又不分好歹。”苏晚晚把衣架归置整齐，玻璃橱窗映出她浅笑的模样。正说着，店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扒着门框，身上蓝布背带裙洗得发白。
她妈妈挎着人造革提包，局促地站在门口。
“妈，”“小姑娘突然拽着母亲衣角，小脸贴在橱窗上，“这裙子跟《上海滩》里冯程程穿的好像！”年轻母亲犹豫地看了眼价签，小声说：““就、就看看，反正看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