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染仰着头,抵在喉间的啜泣声,抵齿忍下,手上动作发泄般一扫,书桌上的台灯坠地,玻璃灯泡碎了一地,光源猝暗。
一道闪电如银蛇劈开夜空,耀眼光痕照在男人薄唇上,色泽鲜艳性感。
如果说白天的斯野是清冷的神明,那晚上的斯野就是堕魔的妖孽。
*
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斯野的精力很旺盛。
若不是司染看到厨房里岑姐留下的一锅鱼腥草瘦肉汤,还有留在桌上的药,真看不出来斯野是真的病了。
外界一直有传言,这位20岁年纪轻轻就执掌大权的斯家掌权人身体不好。
司染一直都不这么觉得。
这个人在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极端的耐力。“晚隅山”暴雨接连三日,他困在那里分明是遇上了当时的泥石流,吃食自然难寻,连干净的水都没有。可她遇见他的时候,除了周身泥水狼狈以外,那双眸子里透出的坚定是司染忘不掉的。
那绝不属于一个弱者的眼神。
并且,尽管在那极致条件下,绝水绝粮的他也能轻松地将她扼制于手掌之中,丝毫不见羸弱。
这样强悍的人,怎么会身体不好。
但司染还是将汤热好,盛出来放在碗里凉着,又去打扫房间里摔碎的灯泡。
当她蹲下来去掏夹在缝隙里的玻璃碎片时,斯野刚好沐浴完路过书房。
“弄不出来就别弄了,明天有佣人来弄。”他穿着宽大的睡袍,胸口处微微敞开着,一截好看的锁骨若隐若现。
即便是已经更亲密地接触过,猝然对上如此疏懒模样的斯野,司染仍然羞红了脸,毕竟那个时候都是在黑暗中,彼此看不清楚对方。
晃神间原本捏在指尖的碎渣不知怎么就割进皮肉里,渗出血珠。
司染按住伤口止血,另一只手仍要去拿扫帚,想扫掉剩下的残渣。
本来也就是小伤,而且她在家的时候遇到这样的情况,也都会继续做活的。
手刚刚触碰到扫帚,扫了两下,身后脚步声渐远。
司染回身,斯野已经不在那里了。
司染顿了顿,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半晌扶了扶额,加快处理掉碎渣倒入垃圾桶。
碎片倒入的哗啦声也同时将她的理智拉回。
斯野娶她绝不是因为喜欢,她愿意嫁给他也不是因为喜欢。
既然都不是,那有些东西就不应该升起期盼。
求得太多,就是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