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下午四点,天开始暗下来。
一辆通体漆黑的汽车行驶在颠簸的山路上。
陆枭眯起眼睛看向远处若隐若现的村落轮廓,手指敲打在方向盘提醒道:“导航显示就是前面了。”
坐在副驾驶的谢怀瑾目光专注地停留在手中的古籍上,“我们今天要去的这个镜神村,建于明朝万历年间,距今已有四百多年历史。”
话音未落,后座就传来一声夸张的哀嚎,“谢学霸,我们是来探险的,不是来上历史课的!”
程野身子朝前探去,看向他手中的古籍,“再说你这本书都快散架了,靠谱吗?”
“比你那本《鬼吹灯》靠谱。”谢怀瑾淡淡地回击。
“好了好了。”许沐阳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伸手按住快要跳起来的程野,“陆枭,前面路况怎么样?”
陆枭勾起嘴角,“我这辆大还没怕过什么路。”说着猛踩油门,奔驰500咆哮着冲上颠簸的山路。
靠窗位置的白夜默默把素描本合上,他漆黑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大半的眼睛,正透过车窗看向越来越近的村庄。
“喂,小白,别这么阴森森的。”程野转身拍了下他肩膀,“好不容易出来探险一趟,笑一个嘛。”
白夜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弧度:“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车子猛地刹住,所有人都向前一倾。
“到了,兄弟们。”陆枭率先推开车门跳下车。
其余四人陆续下车,站在镜神村的入口处。一块歪斜的木牌半埋在杂草中,上面用褪色的红漆写着镜神村三个字,那红色暗沉得像干涸的血迹。
程野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温度降得好快。”
确实,明明上山时还是晴日当空,此刻却仿佛一下子进入了深秋。阴冷的风穿过树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根据我查到的资料,这个村子在八十年代末集体搬迁,之后就荒废了。”谢怀瑾推了推眼镜,“但奇怪的是,所有关于搬迁原因的记载都很模糊。”
陆枭从后备箱拿出装备,给每人发了一个背包,“管他为什么荒废,刺激就完事了。”他拍了拍胸前挂着的OPrO,“这次探险视频发到网上,点击量绝对爆。”
“你缺那点流量钱?”程野揶揄道,顺手接过背包甩到肩上。
许沐阳细心检查着背包里的救急用品,“大家注意安全,这种废弃建筑很可能有结构隐患。”
白夜默默背起包,举起单反相机,对着村口拍了一张。他低头查看照片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取景器中,村口的槐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影,但肉眼看去那里空无一物。
“走吧。”陆枭率先迈步,“天黑前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扎营。”
五人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向村子深处走去。周围的房屋破败不堪,木质门窗腐朽变形,有些屋顶已经完全坍塌。
奇怪的是,所有房子的门框上都贴着褪色的符纸,在风中轻轻颤动。
“这些是...道教的符咒?”许沐阳凑近观察一张还算完整的符纸。
谢怀瑾点头:“镇邪用的。看来村民搬走前很害怕什么东西。”
“卧槽,你们看这个!”程野突然指着一栋房子的窗户。众人转头看去,只见窗玻璃上布满灰尘,但中央却有一个清晰的手印,像是有人从里面把脸贴在玻璃上向外看时留下的痕迹。
陆枭吹了声口哨,“刺激。”他大步走向那栋房子,“我去看看。”
“等等!”谢怀瑾想拦住他,但陆枭已经推开了摇摇欲坠的门。
屋内昏暗潮湿,地上散落着破碎的家具和生活用品。陆枭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突然照到一个角落里。
“怎么了?”谢怀瑾注意到他身体一僵。
陆枭退后两步,脸色罕见地严肃,“没什么,看错了。”
白夜默默走进屋子,相机快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对着角落拍了几张,然后低头查看,屏幕上的画面让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照片角落里,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从黑暗中探出半个身子。
“村子中央应该有个祠堂。”谢怀瑾低头看着手册,“那里结构最稳固,适合扎营。”
五人继续前进,越往村子中心走,气温越低。程野不停搓着手臂,“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天气预报没说今天降温啊。”
许沐阳从包里拿出几个暖宝宝分发给大家,“可能是地形原因,四面环山,日照时间短。”
终于,他们来到了村子中央的祠堂前。
与周围破败的房屋形成鲜明对比,这座青砖灰瓦的祠堂保存得异常完好。门前的小广场铺着整齐的石板,两侧的石雕虽然风化严重,但轮廓依然清晰。
“这不合理。”谢怀瑾皱眉,“几十年没人维护,不可能保存这么完好。”
陆枭已经大步走上台阶,“管他呢,有屋顶就行。”
他试着推了推厚重的门,出乎意料的是,门竟然无声地开了。
一股陈腐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说不清的香气。
五人陆续进入祠堂,手电筒的光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