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林大太太摆手。
沉香福身,也退了下去。
锦翠回了院子,入了屋内。
便瞧见锦屏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打络子。
她走上前,“你去歇会,让我来吧。”
“你怎得去了这么久?”锦屏将簸箩放在一旁。
“我出府了一趟。”锦翠如实回答。
“出府?”锦屏蹙眉,“好端端的,出府做什么?”
“没什么。”锦翠凑近,“你去歇着吧。”
“好。”锦屏也不好问,起身离开。
不过她并未走远,而是站在窗边,听着里头的动静。
她透过窗户的一条缝,见锦翠只是安静地坐在那打络子,好半晌后,她才离开。
锦翠见她彻底地离开,才起身行至床榻前。
纪檀音已经在等着。
锦翠将一张纸递给她。
纪檀音打开看过之后,接着让锦翠烧了。
“姑娘,大太太那,会不会怀疑?”锦翠担忧地看着她。
“大夫又不知情。”纪檀音笑了笑,“咱们要尽快将事情办妥。”
“姑娘,您当真打算搬出去?”锦翠又问道。
“嗯。”纪檀音点头,“所以,要万无一失。”
“姑娘是该自个出府的。”锦翠笑着道。
纪檀音倒是没有想到锦翠会有这样的心思。
她对上锦翠那笑吟吟地眸子,许是锦翠早已看出了什么端倪。
“那日,你为何没有随我去寺庙?”纪檀音问道。
“奴婢是要去的,不过被锦屏给拦下了。”
锦翠一脸难过,“姑娘,奴婢觉得那日您并非是从马车上摔下来的。”
“哦?”纪檀音半坐着,直勾勾地看着她。
锦翠对上她的双眸,“若是您当真从马车上摔下来,为何只有您受伤了,而锦屏却毫发无损?”
“她只是裙摆上沾染了土,连一点皮都没有蹭破。”
想及此,锦翠的脸色很不好。
奈何,她家姑娘对锦屏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反倒对自个很是冷淡。
纪檀音笑了。
她看着锦翠,“勇伯府不宜久留,锦屏也并非是我可信之人。”
她叹气,“那日之事儿,的确另有蹊跷。”
“奴婢听姑娘吩咐。”锦翠连忙道。
纪檀音点头。
她要尽快地离开勇伯府,万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否则,一旦被他们知道自己想起来什么,即便她到现在也是一知半解的,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对她再次起杀心。
昨日的行为,不可再有一次。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表面装作什么都不知才成。
林大太太并不放心,让李妈妈派人盯着德仁堂。
晚些的时候,林老太太那派人过来。
周妈妈入了屋内,瞧着躺在床榻上刚醒的纪檀音。
“表姑娘。”
“可是老太太好些了?”纪檀音关心地看着周妈妈。
周妈妈敛眸,“老太太还是老样子。”
“倒是怪我。”纪檀音自责不已。
此时的锦屏被锦翠支去了外头。
周妈妈趁着四下无人,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她。
纪檀音连忙接过,藏了起来。
周妈妈听着动静,等锦屏入内,她才开口。
“表姑娘好好歇着,老奴回去了。”
“好。”纪檀音看向锦翠,“送送周妈妈。”
“是。”锦翠应道,亲自送周妈妈离开。
锦屏上前,“姑娘可是要吃些东西?”
“好。”纪檀音点头。
锦屏转身去准备了。
纪檀音趁机打开书信,快速地看过,双眸划过一抹惊讶。
她连忙将书信收好,便见锦屏端着托盘进来。
纪檀音装作身子不适地咳嗽了几声。
锦屏连忙将一碗汤递给她。
纪檀音接过,慢悠悠地吃着。
是夜,锦屏伺候纪檀音歇下。
今儿个乃是锦翠守夜。
她守在床榻旁。
纪檀音掀开帷幔,随即下了床。
“姑娘,这大半夜的您去哪?”锦翠见她要出去。
纪檀音四下打量,从一侧的偏门出去。
她让锦翠守着,若是有人过来,想法子拦着。
纪檀音行至后院,守夜的婆子正在打盹。
她偷偷地靠近,在婆子吃的热汤里头放了一粒药丸。
那婆子打了个盹,喝了一口热汤,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歪头睡过去了。
纪檀音偷偷地打开门闩,推开院门,离开。
对这后宅她最是熟悉。
纪檀音选了一条不易察觉的小路,穿过面前的竹林,便到了东院。
此时的林耀还未歇息。
他靠在软榻上,正拿着一封书信若有所思。
外头突然卷起一阵风,穿过窗户,吹了进来。
林耀打了个寒颤,这才回神。
他起身,将手中的信点燃,直等到那书信化为灰烬。
纪檀音躲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