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林中。
虞无涯盘坐于竹屋前,盯着悬浮在眼前的玉牌出神。
相比聚气囊,水玉作用有限,只能提供少许水气。
但它附带的词条,令虞无涯忍不住多了些想法。
自从来到珞珈山,他就暗中关注着度化池。
直到现在,也没有第二条金鱼出现。
这样一来,他应该就是“灵感大王。”
但现在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按理来说,“灵感大王”就是池中的一条金鱼,趁着南海涨潮,溜到通天河占了老鼍的水府,以童男童女为代价,保佑陈家庄风调雨顺。
可他不仅顺利得到观音赏识,善财的来历身份、珞珈山众人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照这样下去,他根本不需要前往通天河,安心在珞珈山修炼便是......
想到这,虞无涯将水玉拿在手中缓缓摩挲,眼神逐渐凝重。
最重要的是,观音直到今日,无论明里暗里,都没有透露出让自己前往通天河的意思。
倘若自己一直待在此处,唐僧取经八十一难便会不全。
那空出来的那一难,会应在何处?
观音为何不愿与自己定下师徒之名?
自己这条“天外来鱼,”究竟改变了多少东西......
“你要学卜算?”木吒疑惑道:“怎突然想起学这个?”
“还请道友不吝赐教。”虞无涯诚恳的行了一礼。“我心中有惑,数日不散。
若不解,恐念头不得通达。”
虞无涯说的是实话。
自从那日深思后,想到的问题竟整日在脑海中盘桓,任凭他如何精心调息,都挥之不去。
不仅影响修行,甚至镇压在心底的巨鱼,都隐隐壮大了几分。
见此情景,他明白问题已迫在眉睫。
思来想去,他觉得除了卜算,没有更好的法子,这才寻到木吒求教。
木吒却露出为难的表情,犹豫道:“不是我不愿教你,我于卜算一道,也粗浅的很。
而且......”
想到观音的叮嘱,木吒欲言又止,思索片刻,才对满脸疑惑的虞无涯叹气道:“修行之人,最忌算清命数。
若命中所见与你所想不一,就算你存了改命的心思,也会不自觉心生担忧烦恼。
修行一道,本就需澄心静意,以大毅力克定艰难险阻。
心生杂念,本就不好走的路,更是举步维艰。
我不知你为何会生出此想,但听我一句劝,莫要为自己徒增烦恼。
待你得证金仙,前途自明。”
虞无涯沉默了会,说道:“还请道友教我。
我不问修行,只问事,不问命。”
见虞无涯心意已定,木吒面色越发纠结,“你有何疑惑,不妨说出来,说不定我能为你解答一二?”
虞无涯暗暗叹了口气,整理了下措辞,恳切行礼道:“在下并非想刻意欺瞒道友,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木吒并未追问,忽然闭目,许久才睁眼摇头道:“卜算一道,对已经证得地仙的修士而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很少会有人放弃修行,精研此道。
性命修为上去,万事万物不算自明。
性命修为不够,算了也是于事无补。
不是我不想教你,是我......”
木吒忽然像是想起某事,话语一顿,面色骤然变得古怪起来。
他深深看了虞无涯一眼,犹豫着伸出手,一根粗长的玉板突然出现在他手中。
“我这...还真有一篇。
这断吉凶的法门,乃是张天师当年飞升前所悟。
我少时也好奇过卜算一道,便求来一观。
你若是想学,便拿去吧。
张天师那里,我去帮你说。”
虞无涯眼睛一亮,将这份人情牢记于心,躬身真诚道;“多谢!”
“不必谢我,这是你的运道。”木吒越说面色越古怪,“我也没想到,这篇法门会在今日派上用场......”
虞无涯走后,木吒对突然出现在身边的观音躬身道:“师父,小师弟他这是入劫了?”
观音掐指,看着那又重新模糊的画面,许久才轻声道:“恐怕从我生出收徒之意的心思开始,他便已经入劫了。
不论师徒之名,无非是让他劫难稍轻些。”
“那师弟?”
“顺其自然吧。”观音轻叹了口气,转头道:“龙女呢,我要去灵山一趟,这回她随我去吧。
你等善财回来,与他好生在岛上待着,莫要出去了。”
“善财师弟又去哪了?”
“说是心血来潮,去了南海深处。”观音皱眉道:“也不知又生出什么事端......”
另一边。
回到紫竹林后,虞无涯快速扫了一遍断吉凶法门,发现并不深奥。
在领悟地仙法门后,这篇卜算法在他眼中,简单的就像稚童启蒙的读物。
并不需要像法门中那般先行准备繁琐的仪式,念起则算,不拘泥于形。
快速记下要领后,他将玉板放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