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兀术的话语,如同一盆混着冰渣的雪水,对着粘罕那熊熊燃烧的毁灭之火当头浇下!
帐内死寂得可怕,只有粘罕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他紧握的双拳因极度用力而发出的骨节爆响。
他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兀术,那里面翻腾着不甘、暴怒,最终化作一声深长的叹息,仿佛耗尽了胸腔里最后一丝灼热的气息:
“道理我都懂,可我也老了,哪还有第二个二三十年?”
粘罕的声音粗粝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子不甘沉沦的执拗,“我只想趁着自己还骑得动马,提得动刀,为女真再拓几分疆土...”
他浑浊的目光在兀术年轻刚毅的脸上停留片刻,那里面燃烧着他已无力再续的野心之火。
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掠过眼底,是羡慕?是认命?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托付的沉重:
“兀术,你却是不一样的。你还有大把的光阴,去铸造你想要的功业...”
他猛地挥了挥手,像要斩断所有无谓的争论与迟疑,也斩断了自己对那“二三十年”的遥望:
“回去吧!告诉完颜斡离不...他的话,在理!”粘罕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却又在尾音处泄露出深沉的苍凉,“...只是我粘罕,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