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刘星河感觉身体恢复了控制。
他拿起地上的寒玉剑，转身猛地刺向绿眼中年。
“啊——！”
他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通红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银光。
绿眼中年面无表情，随即化作一团墨绿，飘散于洞府各处。
刘星河穿过虚影，尖嚎道：
“是你杀了二师姐！”
“你才是罪魁祸首！”
墨绿色烟雾重新凝聚，绿眼中年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刘星河。
一直到黎明时分，刘星河才接受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杀不了对方的现实。
“炼气六层，”这时，绿眼中年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那个师姐好歹是筑基后期，你吸干了她，却只涨了两层修为？真是废物。”
刘星河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节修长，皮肤下隐约流动着冰蓝色的灵光。
那是冷云烟的寒冰灵力。
他本该感到力量充盈，可此刻只有无尽的空洞和寒意。
“你的灵根天赋太差，吸收的灵力十不存一。”绿眼中年摇头：
“不过，你的体魄倒是提升了不少。
现在的你，就算站着不动，普通炼气期修士也伤不了你分毫。”
刘星河沉默。
他试着握拳，肌肉绷紧时，皮肤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银白色纹路。
“《天狼吞月功》的附带效果。”绿眼中年咧嘴一笑：
“吞噬修士精血，不仅能提升修为，还能强化肉身。
可惜，你不敢修炼，对吧？”
刘星河没回答。
他当然不敢。
昨晚的经历已经让他彻底明白，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为......为什么，我没有妖化？”
刘星河开口，声音沙哑。
“呵，”绿眼中年发出一声轻笑，
“因为，你吃的是人。”
沉默。
刘星河眼眶通红，浑身颤抖。
绿眼中年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抬手丢出一枚玉简。
“这是狐族的《敛息诀》，能让你隐藏真实修为，你们妙音坊内，无人能识破。”
刘星河下意识接过玉简，一道玄妙无比的口诀涌入脑海。
绿眼中年的虚影在晨光中渐渐淡化，最后一句如毒蛇钻入耳中：
“记得处理干净。”
辰时三刻，刘星河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来到天音宫。
“拜见刘师叔——”，门口两个内门女弟子恭敬行礼。
刘星河像没听到似的，拖着沉重的腿，迈步走进殿内。
殿内的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苏挽歌瘫坐在主位上，素来明媚的容颜此刻蒙着一层阴霾。
凤倾舞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柳琴心则坐在角落，面若呆滞，偶尔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此时大殿中央，还站着一名清秀青年。
他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与冷云烟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少了那份清冷，多了几分锐利。
“星河来了。”凤倾舞扭头，声音低沉，没了往日的媚态。
刘星河心情沉重，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似的，快走两步，上前行礼：“拜见师尊。”
苏挽歌头也没抬，仍旧盯着地面，低声道：“......云烟的魂灯灭了。”
刘星河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
魂灯灭，身死道消。
“师姐她......怎么会......”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分震惊和九分悲痛。
“不知道。”凤倾舞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昨日说要去查些典籍，结果一去不回。”
接下来的时间里，天音宫内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苏挽歌下令彻查冷云烟的死因，凤倾舞主动请缨去冷云烟最后出现的地方探查。
殿中的青年，也就是二师姐的弟弟，冷寒锋也提出要参与调查。
刘星河站在角落，听着他们的讨论，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永远不会查到真相。
因为真相就在他自己的身体里。
冷云烟的灵力、她的精血，甚至她的生命......
全都被自己吞噬殆尽。
而现在，自己还要站在这里，听着她的亲人、师父、同门为她哀悼......
“星河，别太自责。”柳琴心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刘星河的肩膀：
“二师姐的事......谁也想不到。”
刘星河低着头，听着柳师姐的安慰，忍不住哭出声来：
“师姐她......对我很好......呜呜呜......”
这句话，是真的。
冷云烟虽然冷漠，但以前从未针对过他。
甚至在寿宴后，她还主动提出帮自己筛选文工团成员。
而现在，她死了。
死在自己手里。
“我们会找到凶手的。”凤倾舞走过来，眼中寒光闪烁：
“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刘星河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