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年代久远,但纸张上的字迹仍然很清楚。
上面的内容都是陈父一字一句亲手写下,末尾处有陈父陈母的签名和手印,除了陈父陈母的签名之外,下方空白处还写满了当时在场见证的村干部和长辈名字。
有了琪琪通知书的前车之鉴,陈宝梅并不打算一开始就把原件拿出来。
她驱车到外面打印店印了几份复印件,就将原件放了回去,等开庭需要用到原件时再带出来。
接着驱车前往东坪村安置区拜访还在人世的几位长辈。
沈茹得知陈宝兰竟然真把她妈告上了法庭,她气得直骂人。
“小姨也太离谱了吧,她都出国这么多年了,怎么有脸跟妈你争拆迁款啊。亏我们之前还好吃好喝招待他们,没想到这人如此恩将仇报,真是一家子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外公外婆都是她妈养老送终的。
而且两老还都是因为基础疾病导致病逝,中间花了多少药费治疗费,这些小姨都一分没出过。
要她出钱出力的时候她装死,有利可图就凑上来了。
真是太不要脸了。
陈宝梅:“财帛动人心,面对千万巨款,谁都会心动。”
陈宝兰去了东坪村安置区,肯定从村里人口中知道她大致拿了多少拆迁款。
加上她也知道自己买了别墅,手中富裕得很,她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沈茹:“妈,你不会真要分她钱吧?”
“当然不会!”
说实在的,如果陈宝兰边界感清晰一点,态度好一点,看在亲姐妹的份上,她也可以按照当初父母留下的土地房产份额,分一部分给她。
可惜在她这里态度没有,亲情更是没有。
明明是他们一家在麻烦自己,他们反而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瞧不起自己的样子。
就这种人,谁愿意理她。
“那就好。”
沈茹可不想让这样的亲戚白占便宜。
“我手里有你外公外婆立下的遗嘱,她拿不走我一分钱。”
陈宝兰自以为打官司她一定能拿到钱,可惜现实并不如她一厢情愿。
当陈宝梅拿出父母的遗嘱时,陈宝兰先是难以置信,接着直嚷嚷陈宝梅的遗嘱是假的,伪造的。
“爸妈那么疼我,怎么可能真立下这种遗嘱!”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不想分我财产,故意伪造的!”
对于她这种质疑,陈宝梅大方道:“可以送到专业的鉴定机构鉴定纸张和笔迹,遗嘱是二十多年前写的,相信这个做不了假。”
见陈宝梅如此自信,陈宝兰一时怔住了。
这么说遗嘱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她猛然摇头,“不,爸妈他们什么都不懂,不可能会想到立遗嘱,反正这张遗嘱我不认,我要求公平公正地重新分配父母的遗产,再按遗产份额拆分拆迁款,我要拿我应得的部分。”
说着,陈宝兰忍不住朝陈宝梅控诉。
“大姐,房产地产都是从你从爸妈那里继承下来的,我只是出国了而已,又不是人没了,爸妈的东西我也有继承权,你不应该霸占着爸妈的财产不放手。我是你亲妹妹,你为了钱连亲妹妹都不顾,将来下去了,你就不会觉得愧对爸妈吗?”
“为了一点身外之物,你枉顾亲情手足,爸妈如果知道,一定会很伤心的。”
说得这番情真意切,仿佛陈宝梅不同意分割财产,她就是个无情无义罔顾亲情的人。
陈宝梅冷嘲出声,“这话应该我送给你才对。当时爸妈病重都快死了,叫你回来见他们一面你都拒绝,你就不会觉得愧对爸妈吗?”
“是你不孝在先,对爸妈不闻不问,爸妈才将所有东西留给我。现在你回国了,见有利可图了,又想起爸妈对你的好了?爸妈是很疼你,可你怎么对他们的?你拒绝出钱出力,甚至扬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跟他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你也别说什么路途遥远没空有事耽误回不来这种借口,他们二老从生病到去世,中间拉扯了好几年,几年时间你都不回来看一眼,可见你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在心上。你连父母亲情都不顾,还跟我谈什么姐妹之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你也像我一样,承担父母的衣食住行医疗,赡养他们直至生命最后一刻,相信他们也不会一分财产不留给你。”
陈宝梅噼里啪啦怼了她一堆,在场不少人目光落到陈宝兰身上。
坐在原告席上的陈宝兰被亲姐揭穿老底,只觉如坐针毡难受得不行。
她原想反驳自己确实是因为走不开才没能回来给父母送终,可惜陈宝梅事先就用事实堵住了她的嘴巴。
陈父陈母确实先后病重,拖了三四年才陆续去世。
若说突发状况来不及就算了,可这中间有三四年的时间,但凡陈宝兰回来过一次,她也有理说。
可惜当时她存了这辈子都不回来的心思,根本就不想管远在祖国的父母。
陈宝梅总是打来的越洋电话让她心生烦闷,最后她还把电话号码给换了,单方面切断了跟娘家这边的联系。
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当初她觉得寒酸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