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文斌还是没啥反应,刘根来也不再吱声。马列基础跟马哲一样枯燥,没过一会儿,刘根来就昏昏欲睡。晃了晃脑袋,刘根来把手伸进书包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本小人书。他书架上的那些小人书不都被赵龙他们的孩子借走了吗,一直都没还。后来,他就把空间的小人书摆上了书架,只留下那些成套的,因为还没开封,他舍不得拆。不想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他又从书架上拿了一些放回空间,上回的近代革命史挺有趣,也就没用得上,这回终于派上用场了。这招真好使,看小人书不光不困了,时间还过得挺快,到下课的时候,第二本小人书还没看完,刘根来都想再多看一会儿。“还在用功呢?”伴随着一阵连排座椅的翻转声,迟文斌笑呵呵的看着刘根来。赤果果嘲讽!这家伙自己装文化人就算了,还把他看小人书说成了用功。“是啊,我想考研。”刘根来把小人书往书包里一塞,一本正经的说着。“你是怕被埋伏,故意晚走一点吧?”迟文斌挑了挑眉毛,“要不要我再送送你?”“行啊,今儿个我回村,正好不想走。”刘根来抓起书包站了起来,“咱们得抓点紧,我们村离这儿可不近。”“那咱俩得轮流骑,市里这段你带我,等出了城,我再带你。”迟文斌一本正经的胡咧咧着。“没问题,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啥叫你吃亏?那是我的车。”“不知道自己有多胖?”“你咋不说你个子高,阻力大?”……两个人一边扯淡,一边朝外走着,等到了存自行车的地方,迟文斌利索的打开车锁,往上一跨,连句话都没有,就一溜烟儿骑走了。这货还挺好玩儿。刘根来忍不住笑了。该说说,该闹闹,该干啥还干啥,迟文斌算是一个不错的损友。……第二天,刘根来带着丁大山第一圈巡逻到那条胡同的时候,六个街溜子正在铺地砖,看进度,要不了多久就能铺完。刘根来没停留,也没搭理他们,只看了一眼就走了过去,等第二圈再巡逻到那条胡同的时候,地砖已经铺完了。六个街溜子都聚在胡同口,让刘根来意外的是,张干事居然跟他们站在一块儿。“张哥,你咋来了?”刘根来笑吟吟的递过去一根烟。“他们说把路铺好了,非要拉着我来看看。”张干事笑着接过烟,顺手划了根火柴,先给刘根来点上了。这几个街溜子还想找人撑腰?有点心眼嘛!那就看看张干事有没有眼力劲儿了——还知道给他点烟,应该是把姿态放的挺低。“那张哥你看了吗?你觉得他们铺的咋样?”刘根来试探道。“我哪儿会看?我工作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经历修路的事儿。不像你,你这可是亲力亲为,比我有经验多了,我且得跟你学呢!”张干事笑道。这话说的,咋就那么让人舒坦呢!再看那六个街溜子,一个个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本以为去趟街道办,能找个给他们撑腰的,可看张干事这副得性,似乎是啥都听那个煞星的。这特么不是白折腾了吗?六个街溜子的神色变化都看在刘根来眼里,刘根来脸上带着笑,踩着刚铺好的砖头,在胡同里溜达了几步,转头冲跟上来的张干事说道:“我看着好像还挺好,你觉得呢?”“还不错吧,看着比没铺砖的时候好多了。”张干事附和道。还真是顺着我说啊!刘根来琢磨一下,又走到墙边,跺了几脚铺在边儿上的砖头。砖头下面垫的是沙子,本来就软,砖头又是刚铺好,还没踩实,哪儿经得起这么跺,没几脚,就有几块砖头松动了。“这不行啊,中看不中用,要不了几天就踩呲了。”刘根来摇摇头。“是啊,”张干事俯身拿起一块砖头,又看了一眼胡同,一脸的严肃,“铺路的目的是想改善路面,不修结实了,来年再来一场大雨,又要被冲的稀里哗啦。”还挺会见风使舵——这是赵主任有交代,什么都听他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几个都是生手,能铺成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刘根来话风又一转。“那也是你督促的好,搁几天前,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们几个还会铺路。”张干事煞有介事的点着头。“那你说,他们的活儿干的到底好不好?”刘根来憋着笑,想看看张干事这回怎么说。张干事微微一怔,似乎是在揣摩刘根来的心思,嘴里还在下意识嘟囔着,“好……还是不好呢?”你跑这儿给我演小品呢!刘根来差点没憋住笑,都想看看张干事穿的是不是苏格兰裙子。“张哥,你是街道办的,路铺的好不好,还不是你说了算?”刘根来捏了捏大盖帽的帽檐,仿佛化身成了戴着破帽子的本山大叔。“那就是不好。”张干事看了一眼被刘根来踹松的几块砖头,一脸严肃道:“工程质量马虎不得,像这种踹几脚就能踹松的路面肯定不合格,得重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