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饭,坐下来跟爷爷奶奶和刘栓柱聊天的时候,刘根来想起了上周打的那头野猪,便问道:“爷爷,那头野猪你怎么处理的?”一头一百多斤的野猪,收拾好了,光肉也得的有七八十斤,家里一个星期可吃不完,刘根来又没看到腌肉,不用猜也知道,刘老头肯定拿去送人了。刘根来想知道刘老头都送谁了?“下水留着自己吃了,又给你张奶奶送了腰条肉,其他的,都拿到大队,炖了两锅肉,给村里人分了。”刘老头挺了挺腰杆,“你爷爷我现在是大队长,队里又是农忙的时候,有了肉,不能光咱们自家人吃,也得给村里人补一补,村里人吃上肉,干活才有劲儿。”都贡献出去了?当了大队长就是不一样,刘老头的思想境界蹭蹭的往上涨啊!不入个党都对不起那头猪。“爹,你咋不说猪头呢!”刘栓柱插了句嘴,“光给宋干事一挂大肠还不够,那么大个猪头也让他拿走了。”“你懂什么?”刘老头骂道:“猪头是让宋干事给高书记带去的,五十九不比你个熊玩意儿会做人?”这是用猪头去堵高有光的嘴啊!也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枪,何况弄粮食还发动了那么多人,万一有人说漏嘴了,或是被哪个心眼长歪的人捅上去了,拿了岭前村的猪头肉,高有光怎么着也得领点情。会有人得了好处,还捅出去?这还真说不准。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永远都不要高估人心。不过,刘根来倒是放心了,有郑老担这么个办事周全的人护着,刘老头在村里肯定吃不了亏。天黑的时候,刘根来和刘栓柱一块儿回了家,家里没亮灯,根喜根旺小哥俩出去玩儿还没回来。李兰香不在,刘栓柱也不怎么管他们,这小哥俩真放鹰了。等他们玩累了回家的时候,刘栓柱已经睡着了,刘根来也早就躺下了。李兰香在家的时候,小哥俩睡觉前都会洗洗脚,今儿个倒好,俩人一回来就直接上了炕。洗脚?他们连身上沾的土都没扑腾。孩子还就得有妈管着。刘根来都有点后悔没坚持把李兰香带回家了,这俩小东西还真是欠收拾。仔细再一想,刘栓柱好像也没洗脚吧?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刘根来都想去把奶奶喊过来,收拾刘栓柱一顿了。……第二天,刘根来难得的睡了个懒觉,等去奶奶家吃完饭出门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他紧赶慢赶赶到北大南门的时候,早就过了上午十点。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一个胖嘟嘟的身影捧着一本书,坐在马路对面。迟文斌。这家伙还真来了。刘根来松开油门,把挎斗摩托滑到迟文斌身前,这货连头都没抬,还在看书。这是要跟老蒋学习,专在闹市看书?直到刘根来往翻开的书页上丢了根烟,迟文斌才哆嗦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看啥呢?这么入迷?”刘根来挑了挑下巴。迟文斌先把烟叼进嘴里,又把书一合,举在手里挥了挥,“你小子咋才来?”刘根来一看,居然是马哲。看马哲都能看的这么入迷,这货还真是个人才。“你不是说你不来吗?”刘根来反问道。“北大又不是你家开的。”迟文斌点上烟,又拍拍屁股上的土,“你这辆车还挺带劲。”“跟你有啥关系?我又没想拉你。”刘根来白了这货一眼。“就跟谁稀罕坐似的。”迟文斌把书放进挂在脖子上的书包里,叼着烟,溜溜达达的朝校门走去。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刘根来一拧油门,挎斗摩托转了个弯儿,超到迟文斌前头。在门口执勤的保安,刘根来没啥印象,他本以为还要先跟人家解释解释,人家才会放行,没想到,保安只是瞄了一眼车牌,就把大门打开了。这是把车牌号记住了——古主任的话还真好使!刘根来都想再给北大送几头野猪了。这下轮到迟文斌傻眼了。他本以为保安肯定会把刘根来拦下,社会车辆可进不了北大校园,却怎么也没想到,保安非但没拦,还主动把门打开——这小子在北大也有这么硬的关系?刚进校门,刘根来就把挎斗摩托停在路边,扭头看着迟文斌。迟文斌见状急忙一阵小跑,挂在胸前的书包还一颤一颤的。等他快跑过来的时候,刘根来一拧油门,挎斗摩托便又朝前开着,拉大了一点距离。这还不算,刘根来脸上还带着坏笑,一副猫戏耗子的模样。迟文斌立马不跑了,把嘴里叼着的烟拿下来,慢悠悠的走着。刘根来也把挎斗摩托的速度慢了下来,始终跟迟文斌保持着七八米的距离。迟文斌也不追,没走多远,他忽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你看着前面点儿,撞人身上了。”这可是大学校园,路边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刘根来下意识的回头朝前看着,却见挎斗摩托离前面的人还有老远。等他再扭回头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阵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