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往事
元衾水发现自己甚至没有一件衣服穿。
她来时穿的衣服已被谢浔弄湿,此刻她只能曲着双腿,腿间甚至还没来得及擦一下。
因为太过紧张,雪白的皮肤都泛起了红。
谢浔脸色亦不大好看,若是旁人直接让滚即可,但谢昀秋显然行不通。此人从来我行我素,他房内灯烛尤燃,若是不见他,这厮破门而入也不是没可能。
叩门声继续响起。
“谢浔?”
谢浔手臂一伸,拿过不远处他自己的寝衣给元衾水囫囵套上,少女完全任他摆弄,宽大的衣服罩住她赤裸的身躯。
她捏着谢浔的衣服,下身光溜溜的感觉让她很难受,不由小声道:“我想穿裤了……”
谢浔把她裹进被子里,放下床榻边的帘帐:“不必穿,别出来。”元衾水看着这薄纱帘帐,心里十分没底:“殿下,我要不钻床底去吧。我在这里,王爷定能看出你床上有人的。”
谢浔隔着被子拍了下她的屁股:“光屁股钻床底?亏你想得出来。”元衾水局促道:"可王爷会看见的。”
谢浔轻嗤一声,对元衾水这般担忧忐忑的模样极为不满,难道事已至此,她依然对谢昀秋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看见又如何。”
他垂眸冷冷看着她,“收收你的心思。”
“啊,可是一一”
“闭嘴。”
元衾水把话咽了回去,只能在心中补充道:可是你嘴还没擦。谢浔离开床榻,阔步打开了房门。
元衾水便裹着衣服缩到床里,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坨堆叠起来的被子,然后睁眼透过这朦胧的纱幔,看向外面。
所幸谢浔房间够宽敞。
床榻虽正对次间房门,但距离房门又尤有十丈之遥,谢昀秋若是不注意,也有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她。
月色迷蒙,谢浔拉开房门。
谢昀秋见男人面色不虞,沉声道:“怎么,本王扰你休憩了?”谢浔站在房门口,神情略有不耐烦道:“父亲有事直说吧。”谢昀秋往房内掠去一眼,“在这?”
夜色寂静,鸟鸣深幽,寥寥几句对话声对夜色中被放大许多。谢浔错开身子。
谢昀秋越过他踏进房门,房门被轻轻阖上,“最近如何。”谢浔在谢昀秋对面坐下,完全没有多谈的意思:“父亲都知晓。”谢昀秋手指点在桌面,对谢浔道:“我已答应去处理西南战事,三日后动身。”
谢浔嗯了一声,不算意外。
谢昀秋十几岁就上了战场,大大小小功劳立下不少,近几年才在王府久住。行军打仗对他而言不算陌生,此次若是立功归来,届时对抗太后也多分筹码,若是不幸身亡,谢浔看着他这张惹人生厌的脸庞,心心说那也是件好事。“父亲请照顾好自己。”
但他还是虚伪应和。
谢昀秋看穿他的敷衍,哂笑一声,随即他拿出个檀木小匣,扔给了谢浔。匣盖未阖,里面的东西轻易展露出来。
一枚湖蓝碧玺。
房内灯烛辉煌,这颗猫眼大的碧玺石静静在桌面,折射出摄人心魄的光辉。琉璃映彻,光泽璀璨。
一看便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谢浔扫了一眼,很快移开目光,颇为诧异地挑眉道:“父亲这是?”谢昀秋神色如常:“你不是喜欢吗。”
送他的。
谢浔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
他抬手将木匣阖上,看向谢昀秋这张已不再年轻的脸庞。在他幼时,谢昀秋也常常这般。
出门再归家时,给他带回他精挑细选的闪亮宝石,然后问他:“你娘今日想我了吗?”
“没想?那跟你提起我了吗?”
“一点没提?臭小子,你怎么不在你娘面前说说你老子好话。”谢昀秋与他母亲的纠葛始于一场无法拒绝的强迫,他搅黄她的婚事,逼她嫁给他,明明极尽掠夺,却因地位高贵,在旁人眼里,留下一个专情的美名。旁人仿佛看不到强权者对一个弱女子的强取豪夺,只能看到一方霸主对她卑微求爱,而她不识好歹。
这场用强权维系的感情长达二十年。
他们成婚,生下子嗣,谢昀秋喝下避子汤,承诺此生不会有其他子嗣。头十五年,他的母亲好像都未曾动摇。
直到五年前,大概是个风轻日暖的春日,谢昀秋像以前的一样,在晨起时亲吻妻子的脸庞,而她迟疑片刻,回应了他。可能是日久生情。
或是被感动,总之她慢慢地妥协了,因为慢慢爱上了他,所以开始原谅他的错处,留心他的好处。
从前求之不得的爱意,就这么突然降临,谢昀秋的确兴奋了好几个月,但不知是哪一天起,如至梦境的他意识到似乎也不过如此。这个念头一经萌发便挥之不去。
十几年的浓烈情爱以一种堪称迅速的趋势凋零,他开始注意到,她并非完美。
她眼角的皱纹,固执的脾性,并不主动的性格,都成了他厌烦的理由。从前他乞求清冷的爱人垂下头颅看他一眼,待他真正拥有时,又觉她清高。谢昀秋的爱与不爱都太明显。
十五年的强迫,五年恨爱逆转又遭冷落,她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枯萎。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