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脑子里也总是他,索性闲来无聊,她打算画画他解闷。
元衾水铺陈画纸,笔尖蘸墨熟练起形,她对谢浔实在太熟悉,根本不用细思,手指就能自己画出他的轮廓。
这次她没画裸体的谢浔。
而是画了高潮中的他。
俊美脸庞被精细刻画,精细到唇角绷紧的弧度,轻蹙的眉心,微红的眼角。画完后,元衾水凝神欣赏半天。
她对这幅图很满意。
卖的话至少值十两银子。
一一当然她不可能卖的。
最终她转身拿出一个木匣,打算将之一同封存。自从与谢浔开启这种隐秘的关系后,日渐胆大的元衾水不会再跟以前那般画完即焚,偶尔如若画出她极其满意的,会胆大包天且心存侥幸地,一同放进这个木匣。
不过她这段时日与元青聿相处时间很多,以防万一,她还是打算找个时间销毁。
木匣打开,里面全是谢浔。
正经的不正经的混杂在一起。
元衾水随手拿出一张端详。
晚风轻拂,她沉浸于自己的画作,完全没有注意到,自远而近传来的脚步尸□。
直到一一
“衾水。”
元衾水倏然抬眸,看见数日不见的方胧不知何时已站在房门口,正望向她。元衾水动作僵住。
然而,此刻她脑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要怎么与方胧解释她与谢浔成亲一事。
这件事一直犹如利剑悬于她的头顶,占据她全部心神,以至于她在这关键一刻,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敏锐。
她愣愣道:“胧胧,你怎么过来了?”
方胧吐出一口浊气,在元衾水还未反应过来时走进房间,语调略有埋怨道:“衾水你回来怎么一趟也没来找我,你知道一-”她的目光落在元衾水桌案的画像。
夏夜的风闷热又粘腻。
方胧眉心动了一下,这一瞬间挪移的目光犹如一根长针,刺进元衾水的大脑。
让她陡然清醒过来。
元衾水反手将画翻面盖住,面露恐慌。
“这……这只是……
话还没说完,她看见自己手边的木匣,里面的画纸被她翻乱,有几张放在桌面。
全是谢浔。
神色各异,甚至有一张赤裸上半身。
她大脑嗡鸣,匆忙去整理,越匆忙越无措,越无措越笨手笨脚。木匣不合时宜地掉在地上。
画纸散落在地,元衾水呼吸停滞,她目光空白,手脚酸软。她张开唇,无力地,语无伦次的试图解释,苍白的试图遮掩,但她太慢了。她捡画纸的动作太慢了。
她能想象到,好友震惊的,审视的目光,她画得明明是神态各异的谢浔。此刻却又像是神情扭曲的自己。
这不是一个正常女子干得出的事。
她不正常。
方胧,不会想有一个不正常的朋友。
声音从嗓子里泄出,她艰难道:“不是这样……不是…最终是方胧率先挪开目光去。
她抿住唇瓣,转身朝旁边圆桌走去。
然后若无其事大大咧咧地坐在圆凳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完后,才语气如常道:“衾水你都画得什么啊,乱七八糟的。”元衾水已经捡完画纸。
她将之通通塞进木匣,闻言在绝望中又生出几分希冀:………你没看见吗?”方胧:“看见什么啊?”
“哦,画吗,没看太清楚。”
“你着急什么,莫非是什么值钱古画?”
元衾水喉咙紧了紧,定定望着坐在圆凳上的方胧,她阖上匣盖,脊背已被汗湿。
方胧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好吧,说完全不震惊是假的。
方才匆忙一眼,的确让她吓住了。
谢浔的脸太有辨识度,偏偏元衾水画技精巧,所以很难认不出来。她没太细看,但也注意到,有一张是赤裸上身的。由此可以推断,其余恐怕正经不到哪里去,这根本不像元衾水会画出来的东西。
她一向循规蹈矩,干净纯粹,这简直像是谢浔逼她画得。方胧实在觉得匪夷所思,但元衾水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她太敏感,所以她最好还是不要表露。
她仰头将茶水一口喝完,勉为其难平缓下来,元衾水脸色显然不对,她便没提画的事,而是道:“衾水,你这段时日为何不来找我?”元衾水:“我……我忘记了。”
方胧轻哼一声:“我不信。”
元衾水仔细观察着方胧的模样,见她似乎真没看见才勉强放松几分。她把木匣随手放在桌底,然后小心翼翼挪到方胧面前坐下,“对不起。”方胧道:“那我要听解释。”
元衾水双手放在膝上,抓紧衣裳又松开,像个认错的孩童:“我跟殿下,要成婚了。”
方胧点头:“嗯,我听说了。”
这件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时,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偏偏说的人,还要煞有其事得问她:“方胧,你早就知道对吧!”方胧说不知道。
身边的人没一个信她。
“怎么可能!”
“你跟元衾水不是手帕交吗?”
“别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