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什么?”
他愣了愣,旋即道:“属下差人去问。”
“罢了,回来。”
谢浔站起身来,挥袖离开桌案。
现在去问又再返回禀报,还不知得拖到什么时候。心烦意乱一整日,他决定再次亲自去找元衾水。她最好是回来了。
否则一一
算了,否则也不会怎么样。
昨晚她迷糊成那样,也许是根本没听见他要来看她的话。霞光万道,石风亮起光芒。
谢浔没做任何停留直奔元衾水院落。
而与此同时。
元青聿还待在院落里,他今天特地没有去上值,就是为了处理如若有人来找元衾水,他会出面搪塞。
然而今天一整天。
除了辰时的谢浔,竞然再没人来找过元衾水。傍晚时辰,按往常他该做晚膳了。
但元衾水不在,他想了想便懒得开火。
院中依然静得不像话。
一两个时辰还好,时间长了他待得就有些急躁,忍不住去想在自己离开的这十年里,妹妹是不是十年如一日忍受这种孤寂。以往他在外做官,是否劳累暂且不说,但跟僚友关系都还尚可,每日也有事做。
妹妹都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不能深想。
后来他实在闲来无事,念及这是元衾水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便将花圃内的花重新打理了一遍,然后又去堂屋看了一圈。布局跟十年前他走时一模一样。
摆件陈设都没动过。
最后他又打开了元衾水的房间,想帮她看看是否有遗漏。房间被收拾地分外整齐。
他扫视一圈,最终只拿了几卷画纸出来,然后注意到床下的木匣,弯身拉出。
里面是一堆杂物。
大概是忘扔了。
正当他打算搬出去扔掉时,外头又传来脚步声,抬头只见谢浔毫无阻拦的阔步走进来,目光睨视她开口便问:
“元青聿,你在干什么。”
元青聿松开手,对谢浔这总是随意进出他妹妹房间的行径略感不悦,他站起身道:“殿下,您是所为何事?”
谢浔没理他,他站在元衾水房门口。
天边涌露的金黄正在消褪,黑暗不停吞噬晚霞,他目光掠过这间房,第一反应是分外整齐,整齐到空荡。
他一共只来过两次元衾水的房间。
两次都是黑暗中的匆忙一瞥,他从未注意过这间房的具体布局。但是,不该是这般。
从今天上午,一直持续到现在的烦躁终于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他走近两步,重复道:“你在干什么。”
元青聿道:“替妹妹收拾房间。”
“元衾水呢?”
元青聿道:“还没回来。”
谢浔头也没回,声音冰冷道:“师青。”
师青立即走上前来。
“去把方胧叫过来。”
元青聿轻抿双唇,不语。
谢浔又扫向桌面。
桌上半点灰尘也无,但他明明有些大概印象,前两次来桌上都是堆满杂物的。
这房里,居住痕迹变淡了。
可是为什么?
心跳一阵阵加快,一股闷窒感直冲胸口,他极其厌恶这种难以把控的,烦躁到极致不确定感,脸色也不由冷了几分。“元青聿,真以为你是她兄长,我便不会拿你如何吗。我再问你一次,元衾水呢。”
元青聿依然不语。
谢浔冷笑一声,旋即吩咐:“包括方胧,今日王府所有守门的护卫,以及徐管家,全部叫过来!”
“给我挨个问。”
师青立即应下,转身去办。
“师青,不必去了。”
元青聿终于静静开口。
谢浔视线静静笼罩他。
天光暗淡,房内没有燃灯,男人俊美的脸庞尽显晦暗。实话说,哪怕到此刻。
谢浔都完全没有想过元衾水会离开。
他只是厌恶这种不确定,厌恶元衾水在他掌控之外的感觉。并且很快决定,不管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后他会亲自派人留意元衾水的动向。
元青聿道:“出去说吧。”
谢浔立在房门口,高大的身形分毫不让,他不容拒绝道:“就在这说。”元青聿看了他一会,最终妥协。
本来就瞒不过谢浔太久。
不过好在,他这次追不上元衾水了。
他靠在床沿,在近乎凝滞的气氛中静静道:“殿下,下官在与妹妹商议后,认为这门婚事并不适合我妹妹。”
周遭死寂,所有声响都被淹没。
“婚事取消,请殿下另择良人。”
谢浔疑心元青聿在梦游。
他以为自己是谁,元衾水的嫁衣都完工一半了,他说取消就取消。谢浔一时被他气笑:“你就这么喜欢给她做主,所以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元青聿道:“我只是配合妹妹的决定。”
这房间里,尤有淡淡花香。
是元衾水身上的味道。
沉寂蔓延,空气仿佛结了冰。
元青聿的话,在脑中滚了一遍又一遍,谢浔盯着元青聿的眼睛,面上全无反应,心里却在想一一
配合元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