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掠过她的手指。
相较从前,多了很多茧子,还有一些细小的伤痕。这三年里他来过四次润州。
但他没来见她一次。
每一次,他都只是在离她数里外找个地方待上一夜,次日太阳升起时再独自返程。
不敢见她,怕自己忍不住带她回去,怕她见到他心生惧意走的更远。他低声道:“你有没有……”
“衾水。”
外面忽而走进一个相貌俊朗的男人,“你自己搬完了啊,我路上有些事耽搁了。”
谢浔声音顿住,看过去。
姜琢手里提着刚买的糕点,“南街的芋头酥,卖的太快了,还好我去的及时。”
“今晚别忘了来我家。”
元衾水没料到姜琢会这时候过来,她下意识看了眼谢浔,随即回应道:知道了,我不会忘的。”
谢浔神情陡然变得沉冷。
他盯视着姜琢,审视一般,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从头看到尾。劣质中的劣质。
他跟元衾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三年里,他只准手下人汇报她是否平安,而不准他们过分窥探元衾水的隐私,故而他也并不了解元衾水生活。
“你下次不要特地跑那么远了。”
元衾水声音温柔,居然收下了芋头酥。
姜琢笑起来,“为你总是值得的。”
他喜欢元衾水。
谢浔轻易就得出此项结论。
姜琢顺手拿起元衾水给谢浔刚倒好的那杯水,元衾水道:“等等”但她见杯沿已经碰到了姜琢唇瓣,只好又道:“没事,你喝吧。”姜琢一口饮尽,“你的茶为何是甜的?”
“我加了蜂蜜。”
姜琢道:“是我送的吗?”
“嗯。”
谢浔指节弯曲,从姜琢身上收回目光。
不能,不能干涉她。
不能动这个劣质的贱人,不能要求元衾水跟他断绝往来,不能打扰,不能吓她。
再说三年太久,她会被劣质男人吸引,应该也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没关系,再吸引回来就好了。
“衾水,这几天生意如何?”
元衾水道:“还好。”
“有没有人欺负你?”
元衾水看了一眼谢浔,她心里好焦灼,其实不想回答姜琢,但是她又不知晓跟谢浔说什么,怎样开口。
姜琢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谢浔。
谢浔此人不管在哪存在感总是尤为强烈,所以他进门便看见他了,只是他满心心思都在元衾水身上,所以没有太留心。此人不是润州本地人,来头应当也不会太小,他试探道:“这个兄台,你…谢浔对上姜琢的目光。
他面色如常,从容和善地开口道:“昨日欠了元姑娘伞钱,阁下贵姓?”姜琢道:"姜,你怎知她姓元?”
谢浔未答此话。
他转而看向元衾水,无数句话辗转,最后只是弯唇道:“明日我再把钱给你。”
“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元衾水慢吞吞点了点头。
谢浔走后,元衾水有些无力地坐在圈椅上,找出二十文递给姜琢。“真不必特地给我带。”
姜琢收下。
他若不收的话,元衾水也不会收他的芋头酥,“衾水,我只是路过。”“方才那人,你认识他,对吗。”
元衾水没有答话。
身边人除了知晓她有个前夫,其余的他们都一概不知。姜琢看出元衾水不愿多谈,便也没有追问,他看着少女显然不大高兴的脸庞,小声道:“衾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对不起,别不开心。”
元衾水摇了摇头。
“不要这样,跟你没有关系。”
大
谢浔这次来润州并不是偶然。
谢昀秋在那次战事中落下了伤病,身体已远不如从前,故而诸多事宜都需要他来经手,此次是要去扬州督察水利。
行程不急,他便特地在润州停留。
起初他依然不敢见她,怕她好不容易在润州定居下来,又被他吓跑。但是那天雨幕里。
他实在格外想她,所以便犹疑着想,要不去买一把伞吧。如果她太抵触,那他就说自己是公事南巡,与她是碰巧遇见,即刻便会离开。
一刻钟后,谢浔回到落脚处。
师青着急忙慌赶过来,少主一大清早便独自出门,此刻瞥见谢浔脸色阴沉,他大概能料到一些,小心安慰道:“少主,您别气馁…”“闭嘴!”
谢浔阔步走进来,当即便道:“去查她身边那个姓姜的男人是谁。”坏了,还有旁人插足。
师青不再废话,很快应下。
姜琢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两个时辰后,关于姜琢的所有信息便被呈了上来。
包括元衾水今晚要去的地方。
他的住处。
此刻正好是日铺时分。
谢浔脸色森寒地看完后,当即就直接带了人出门。他不在润州就罢了。
他既然在润州,那姜琢凭什么要把他的妻子带回家。他们回家做什么?
那破县衙,能叫家?
天色昏黄,元衾水提了兜梨前往姜琢住处,她跟姜琢认识已快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