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案桌前。
“余大人亲启,下官吴冠有要事禀告,下官举报长安知府衙门张海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罪状一……”
“以上罪状下官拿全家性命担保句句属实,可作为罪证,若有丝毫诬陷之语,可斩我全族”
望着站在那里写字的父亲,吴知事身后的小娃笑了。
他觉得娘说的对,爹真的是字没写好被打了屁股。
这不,又开始写字了。
可他不明白,这是大人的世界,处处是心酸。
跟吴家一样,长安各处都有灯火亮起。
灯光下,好多人面色都是惨淡的,积攒了多年的钱财……
往家里拿是开心的,可往外拿,怎么想都难受,比杀了他还难受。
最难受的是不知道拿多少。
自己若是拿少了,多拿的人心里不舒服。
他不舒服了,万一点你一下,那岂不是完了,这是人性。
也别想着去怨恨人家余令。
人家这次做的是查贪污的大事,这是大义。
再者而言,自从那大雁塔花一个钱能爬上去后。
余家的名望也爬了上去。
人家的名声是真的好,这些年来从未听说过余家欺负人。
这些水塘,水渠可是人家先拉着大伙一起干的。
所以大家才能保住七成的收成。
如今虽然只能有个丰年的七分收成,那这也是大恩。
现在跟着余家运煤,做煤球,卖煤的有数千人。
这么大的一摊子,可从未听说过有人克扣过工钱。
人家工钱都是日结的,家里遇到些事还能提前预支工钱。
这样的一个局面,就算去散播谣言说人家余家小子是个贪官,一来就杀人搞钱。
你可以说,但总得有人信不是?
长安这么大点的地方,大家都很熟。
王辅臣对余家很熟。
在吃完饭之后就主动帮着厨娘和陈婶一起收拾了起来了,忙个不停。
“守心,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了,有我的私心,也有他们的私心,说到最后其实都是为了蜀锦……”
王辅臣极为忐忑,因为他把一切都讲了出来。
他不想瞒着余令。
余令不在家的日子余员外对自己很好,并不是假装的客气。
余令回来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就敲定了蜀锦的生意。
在王辅臣看来。
别人都这么对自己了,自己也不能做小人。
虽然自己自认很自私,心思太重,但在余家他不想去搞玩心思的那一套。
这里是他这些年来待得最舒服的一段日子。
他不想让自己的私心把这份美好撕的粉碎。
余令望着忙个不停的王辅臣,到此刻心里还不平静。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换了身份了?”
王辅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办得好,常掌柜把我从李家买了出来,我就成了王辅臣。”
“民户?”
王辅臣深吸一口气
“哪能呢,他们怎么会让我成民,我如今是军户,王朝名下,我成了他的养子,军户!”
余令闻言一愣,心里颇不是滋味。
无论是“自赎”还是有别的途径,只要换户籍哪有上军户的。
成了别的户花钱找关系可以换,这军户就跟烙印一样。
这烙印把后面的子子孙孙都烙上了印记。
天底下能换这个户籍的只有两个人,能混到让这两人亲自开口给你换户籍。
那时候你是什么户籍都不重要了。
王辅臣这真是惨。
虽然脱离了奴仆的身份,但本质还是奴仆。
军户听起来不错,说的难听点他们就是卫所军官们的农奴。
这些人为了彻底的绑死王辅臣,还给他搞了个什么王朝的养子。
养子这个就别说了。
陈婶不止一次的让小肥出门在外管自己叫“爹”,余令不止一次的拒绝这件事才罢休。
排除那些真心养儿子的。
剩下养子成群的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有问题。
说是养子,其实就是养奴。
养子只不过是遮掩而已,怕人查。
他从一个小火坑才爬起来,转眼被人扔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火山里了。
然后扔的人还让你对他感恩戴德。
“是不是很惨?”
余令点了点头,当初自己要是没有南宫这层关系,自己早就被卫所玩死了。
“是很惨,不过也别泄气,我也是军户!”
忙完的王辅臣坐在余令对面,低声道
“令哥,今后要小心这些商人,他们有的是钱,乐于让官员占便宜!”
“然后不知不觉就陷进去了是么?”
“对,越是有钱的,手中越是有权的他们越不屑于用计谋,因为他们给你的你都拒绝不了。”
见王辅臣又忙碌,余令看得出来他是有些舍不得
“你要走了是吧!”
“嗯,今天白天找昉昉把蜀锦的价钱算了一下,要不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