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再次想到了舒阳,童年时期的舒阳,那时候的舒阳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
向远同舒阳差了有五岁,少年时代的向远,在别人的眼中一直以智商出众出名,是那一代出了名的“小天才”,没有人关注到向远私下多么刻苦多么努力,没有人看到他为了实现跳级,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时间,人家只是给他戴上“天才”的帽子。
舒阳则是另一个极端,舒阳的母亲同向远的父亲是同一个单位的,但是舒阳家的条件要比向远家的条件好得多,他们家房子所对应的小学是一所非常好的学校,但舒阳呆的极不适应,于是一家人为了给舒阳转学,四下寻找学校不是那么好的学区,巧的是,向远家对门的邻居当时要卖房,就这样在向远父亲的介绍下,舒阳一家买了向远家对门的房子。
向远是通过父亲向明哲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的,在他的认知里不是父母都要往高处走么,怎么舒阳一家还反向操作往低处流了?
在舒阳一家人搬过来的时候,向远刚刚上了高一,他见证了舒阳父母对舒阳的包容和养育,超出了他前面十几年的认知,在他看来那纯属对孩子的纵容,然而舒阳一家生活得却很融洽。
记忆中他后来有给舒阳补过课,彼此都很不开心。
舒阳那时候是二年级还是三年级来着,那时候两家人住在两对门,他给她当了一段时间的家教。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做着做着她就开始哭,然后说自己要跳楼,事情闹得特别大,惊动了对面的张婉婷。
那时候的舒宇杰和张婉婷是怎么对待舒阳的?
以向远的角度看来,就是迷一样的操作,哪怕是那种情况,以跳楼来做威胁,连向远都可以看出来她是在做戏,但张婉婷并没有责备她。
后面也还是有继续上过课的,印象中也并不是那么美好,几乎每次都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总有可闹的。
然而,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这一次再见到舒阳,发现她并没有如自己最早想象中那样变得跋扈,变得无理,而是变成了一个爱笑,看上去也很好沟通的人。
向远虽然不懂这中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向远开始去回忆那时候舒阳的父母舒宇杰和张婉婷是怎么对待舒阳的。
印象中,舒阳的户外时间好像很多,他们从搬过来以后家里连电视都没有,舒阳那时候有些没脸没皮的样子,常常趁向明哲在家的时候去蹭自己家的电视。
来到京海的这几年,向远也变了很多。
过去太难,后来太顺,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只一味地向前,一味地努力,看着别人羡慕自己的眼光,看着自己所取得的成就。
幼时的他过得并不是很好,爷爷奶奶在世时,经济没问题,但缺别的。
向明哲是临时工,又有残疾,母亲张美娟耳朵不好,连助听器都买不起,两人感情说穿了就是没有。
老人去世以后两人离婚,只有向远靠着懂事,靠着读书,居然还能给家里带来一定的利益。
大家总说向远聪明,向远并不这么认为,哪怕可能智商比常人高点,但是他从来不避讳自己所付出的时间、精力是别人的数倍。
直到他从国外回来,又在鹏城奋斗到了一定的经济地位,给母亲装了助听器,买了房,有了车以后,结婚又有了向可心以后,向远就发现其实自己对工作上的追求的**开始下降,更多地开始向往手术本身。
只是因为始终无法协调好詹青青和张美娟,以及向可心之间的矛盾,向远只好也就继续在自己的工作领域内努力,以期去平衡自己在家庭方面无法介入而引起的不平衡。
张美娟的生病是一个契机,向远为此离开了鹏城,下那个决定并不容易,尽管在别人眼中很任性。
张美娟也跟着一道出来了,一路走一路说,“你别总是说可心,有啥子问题嘛,要我说就是和你小时候一样的,你小时候也是这么沉闷沉闷的。”
向远盯着前面那个管自己走的姑娘,不知不觉回道,“是么?”
“你小时候比可心还要不说话,成天就知道看书做作业,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要我说,有什么问题嘛,没什么问题啊,小孩子可不就是这样。”
没问题吗?
似乎是有一点的,比如现在,向可心一个人沉浸投入地在前面东看西看,完全想不起来后面的向远和张美娟两个人。
张美娟没一会儿就跟不上了,连连说道,“可心很厉害,我爬不动了,你快些跟上去,可别走丢了,我站下面等你。”
向远点头,跟着向可心在后面走着。
但向可心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在走了半小时以后,她走不动了,就想着说要回去找奶奶,向远没同意,说要爬到顶,向可心不敢直接反抗向远,就歪着脑袋瘸着腿走路来表示抗议。
她面容下拉,嘴角往下,眼睛半睁不闭,走两步看起来就踉跄一步,时不时地撞一下树再撞一下墙再摔一下地面上。
向远很无奈。
他没有办法以己度人,因为他的小时候和向可心的小时候,似乎完全不一样。
他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