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娘——”
正厅里候着的邹氏急急迎出来,见女儿发髻松散、眼圈通红,心疼得直抽气。
章燕婷扑进母亲怀里,抽噎着将路上遭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邹氏抚着她后背的织金缎面都起了褶皱,抬头看见章梓涵施施然走进来,立时变了脸色。
“逆女!还不跪下!”她厉声喝道,护甲直指章梓涵眉心。
章梓涵立在堂前纹丝不动,背脊挺得笔直:“女儿愚钝,不知犯了何错?”
“还敢顶嘴!”邹氏两步跨下台阶,扬起戴着翡翠镯子的手腕,“若不是你招惹匪徒,婷婷怎会受惊?冰天雪地的不让车驾,害得她这般狼狈!”话音未落,巴掌已挟着风声落下。
素手如电般扣住邹氏手腕,章梓涵眸光冷冽似檐下冰棱:“母亲怕是弄错了。匪徒是冲着稽查司去的,长姐莽撞冲撞了官差才被挟持。至于车驾…”她松开手退后半步,邹氏踉跄着扶住廊柱,“侯府正妻给妾室让车,传出去怕是要笑掉整个宗族的牙。”
邹氏抚着发疼的手腕,惊疑不定地打量这个往日低眉顺眼的庶女。
青玉簪绾着的乌发间,金累丝点翠凤钗在日头下泛着冷光——那是正室夫人才能戴的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