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洛珩随手将令牌丢在身旁一张布满暗褐色污渍、不知浸染过多少血肉的刑具台上。
那沉闷的响声,在杀气腾腾的刑房里异常刺耳,硬生生压住了铁链的摩擦声。
魏王洛曹狰狞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小眼睛死死盯住那块令牌,瞳孔骤然缩紧!
“二叔,急什么?陛下早料到会有人跳出来碍事,特意把这玩意儿给了我。”
他微微侧身,让刑房墙壁上幽暗的油灯光线能清晰地照亮那令牌上盘踞的恶龙,每一个鳞片都透着森寒。
“玄龙令在此,见令如陛下亲临。二叔,您确定要在这地方,对侄儿动刑?”
魏王脸上的肥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洛珩像是才想起来,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声音陡然沉下去,带着一股子冰碴子的寒意:“哦,差点忘了说。陛下还特意交代了——持此令者,遇阻碍查案者,无论品级,可先拿下。若遇持械顽抗,危及查案者……”
他顿了顿,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可、先、斩、后、奏!”
“动我一个试试?”
洛珩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更深了,他甚至还微微摊开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无所谓模样。
“轰!”
这四个字如同四道惊雷,狠狠劈在魏王洛曹那颗被贪婪和恐惧塞满的脑袋上!
他肥胖的身体猛地一晃,差点从太师椅上滑下来,手忙脚乱地扶住旁边冰冷的刑具架才稳住。
豆大的冷汗瞬间从他额角、鬓边滚落,浸湿了领口。
“玄…玄龙令?先…先斩后奏?”魏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不…不可能!父皇…父皇怎么会把…把这东西给你?!”
“怎么不可能?”洛珩嗤笑一声,眼神带着**裸的讥讽,“二叔是觉得侄儿胆大包天,敢伪造圣物?还是觉得陛下老糊涂了,分不清轻重?”
魏王被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肥厚的嘴唇哆嗦着,死死盯着刑具台上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令牌。
理智告诉他,洛珩绝不敢拿假令牌唬人,那后果他承担不起!
可情感上,他实在无法接受父皇竟然把如此生杀予夺的权柄,交给了这个他最忌惮的野种!
“拿…拿来!”魏王猛地伸出手指,指向那令牌,声音嘶哑尖利,“给本王看看!本王要验看!”
洛珩随意地拿起令牌,手腕一抖,那沉重的玄龙令便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稳稳地飞向魏王。
魏王手忙脚乱地接住,翻来覆去地仔细察看,手指用力摩挲着那冰冷坚硬的材质,辨识着上面每一道细微的龙鳞纹路,特别是令牌底部那个极其隐秘、代表着御用的暗记——
这暗记的样式和位置,只有极少数的皇族核心才知道!
没错!是真的!
一股透骨的寒意瞬间从魏王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他浑身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再次看向洛珩时,那张胖脸上的愤怒、凶狠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法掩饰的惊骇、不甘,还有一丝…面对绝对.权力碾压时本能的畏惧。
这小崽子…父皇竟然真的把这柄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交给了他!他凭什么?!
洛珩将魏王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问:“二叔,验完了?侄儿可以走了吗?还是说,您真想试试这先斩后奏的滋味?”
“走…走?”魏王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回过神,肥胖的身体从太师椅上弹起来,脸上瞬间堆砌起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声音也变得又软又急,“哎哟!大侄子!你看你,这…这话怎么说的!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他几步抢上前,完全无视了还僵在原地、手持铁链一脸懵逼的赵无咎等人,双手近乎讨好地将那冰冷的玄龙令小心翼翼地捧还给洛珩,仿佛那不是令牌,而是他魏王府满门的命根子。
“二叔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年轻,被那些狡猾的逆贼蒙蔽嘛!”魏王搓着手,额头的汗珠滚滚而下,脸上每一块肥肉都写满了“真诚”的担忧,“玄天门那些耗子,藏了几十年,阴险毒辣得很!二叔是怕你吃亏啊!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二叔能不为你着想?”
洛珩面无表情地接过令牌,随意地揣回怀里。
魏王见洛珩不说话,心头更是七上八下,一咬牙,也顾不上什么亲王脸面了,肥胖的身体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带着近乎哀求的意味:“大侄子!好大侄子!你听二叔一句!那些人…那些玄天门的疯子,他们嘴里吐出来的东西,能信吗?那都是疯狗乱咬人!为了活命,他们什么脏水都敢泼!”
他紧张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小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恳求:“二叔我…我承认,过去是有些地方疏忽了,可能…可能让这些耗子钻了空子,沾了点灰。可二叔对陛下,对朝廷,那绝对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你查案子,二叔举双手支持!只是…只是这刀口…能不能稍稍偏那么一点点?”
魏王伸出两根粗短的手指,比划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