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雨水不多,尚榆晚带着人骑马骑到半路就停了雨。
马蹄踏过,泥草四溅。
“你说要给我看的证物呢?”
尚榆晚和萧清顾同乘一匹黑马,萧清顾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口中热气吐到了她的锁骨之处。
“公主不是不信吗?亲眼所见不是更好?”
尚榆晚手握缰绳,眯着眼睛直视前方。
“宋平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公主需得亲自让他自愿归顺于你。”
萧清顾看着尚榆晚的侧颜,心中深思。
小满骑着另一匹马,余光始终都在她们两个人身上。
这个人......对公主倒是颇为上心。
尚榆晚见快到了,喊道:“副楼主,劳烦你暗中相护,我们三人出现足矣。”
人太多了目标更大,不好办事。
“放心,我们都在你们身后!”
陆何影带着其他楼客隐没于黑暗之中。
“公子。”
城主府里,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赵襄和柳缺眼前。
他单膝下跪,禀报最新得到的消息。
“城主要回来了,等会儿就到。但太子不在城主身边,去了秾莲村。百家楼的人也去了秾莲村。”
“秾莲村?”
赵襄摸了摸下巴,暗自思忖。天都要黑了,一帮人赶着去外边做什么?
“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柳缺和黑衣人应道:“是。”
另一边,萧清纪已经带着人找到了宋平生的住所。
宋平生是五年前入住的秾莲村,存在感极低。
据传,他平日里不怎么与人说话,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独自一人,不喜他人在他面前张扬行事。萧清纪不想多生事端,特意换了一身普通的衣裳去找他,还让其他人都在暗地里跟着,只叫明书跟在他身后。
萧清纪脸上敷过了药,再加上施了脂粉,已经看不出痕迹了。
宋平生住的是个很普通,甚至有些简陋的竹屋。
萧清纪找来的时候,他刚给家里的白色母狗接生完狗崽子。
“宋先生真是好心人,愿为畜牲接生的男子可不多见。”
他好久不曾见过这么小的狗崽儿了。
萧清纪一时看的有些入神,眉眼都难得的温软下来。
宋平生蹲着给母狗喂些吃食,闻声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出萧清纪那一身寻常衣物都盖不住的贵气。
他站起身,“她是家人,叫小花,不是畜牲......大人找我,有何要事?”
萧清纪听到这话,心里对这简陋的地儿也少了些抵触,看宋平生的眼神也更加和善了一点。
“是本宫失言了,还请先生莫要怪罪。”
明书在旁边开口提醒:“这位是太子殿下。”
宋平生心中一惊,忙下跪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萧清纪当即伸手拦下他,“宋先生帮小花接生费了不少气力吧,先生是个心善之人,不必如此多礼。”
宋平生心中惊诧萧清纪堂堂太子竟会亲自登门,但也没有被一时的情况冲昏头脑,请人到屋中坐下,奉上茶水。
“不知太子殿下找小人,有何事?”
萧清纪也不遮掩,“此行前来寻先生,确有一事,需先生帮忙。”
宋平生心里有了预感,问:“可是为了鲁州城水患一事?”
萧清纪点头,“是。”
宋平生愣了愣,问:“鲁州城城主,可还是高祝?”
萧清纪继续点头。
宋平生抿抿嘴,开口回绝:“殿下不用劝了,小人是不会回去的。”
“为何?”
宋平生不打算解释。
“没有缘由。”
“宋先生,鲁州城的百姓正苦于水患,你当真要如此固执?”
萧清纪坐于主座,对手边的粗茶看也不看一眼,耐着性子劝一身粗布麻衣的宋平生出手助他解决春汛水患。
“你当年治水之能,百姓都是看得到的,如今鲁州城有难,你当真要袖手旁观?”
要不是萧桐吩咐过不能胡乱伤百姓性命,还要对宋平生这等人才有礼待之,萧清纪真是不想多费口舌,直接抓回去威逼利诱不是更快?
宋平生站在萧清纪对面,头发被一条粗布条束着,五官给人一种敦实之感,他直着腰杆,却是低着头闷声回答:“太子殿下不必再说了,小人是不会跟你走的。”
萧清纪对他人的耐心不多,但奈何萧桐有话在先,他先前意图杀害萧清顾已然惹的萧桐不悦,特意备了一手,让小满回城主府给了他一巴掌才罢休。
站在萧清纪旁边的明书在此时看了一眼宋平生,萧清纪明白他有话要说,示意他开口。
“先生何必回绝的这样果断?不如先与我们回一趟鲁州城看一看,五年没有回家,定然对城中的百姓十分挂念吧。”
宋平生淡淡回答:“小人对鲁州城已无任何念想,何来挂念一说。”
明书木着脸,“先生若当真对鲁州城没有任何念想,又怎的要住在这秾莲村里。”
“秾莲村民风淳朴,小人心甚往之,故而在此地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