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李香梅同学"、"带地下室的别墅",这些词在他脑子里转成一团乱麻。
王二狗那半把钥匙,张安国到底藏在哪?
那别墅他猛地甩了甩头,把抹布拧得滴水,转身时脸上已经堆起笑"施律师,车备好了。"
施丽娅踩着他的影子上了车,香水味裹着若有若无的檀木香飘进车厢。
胡汉文发动引擎时,后视镜里映出她涂着豆沙色指甲油的手,正慢条斯理翻着手机相册"张总说这别墅的地下室是唐代的排水道改造的哎胡师傅,你说这老房子里,会不会有什么宝贝?"
胡汉文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捏出青白,喉结动了动"施律师真会开玩笑。"
"开玩笑?"施丽娅合上手机,转头时眼里闪过促狭的光,"上个月李香梅还跟我提过,说张总藏了个唐代的青铜香炉"
轿车驶出公司大门时,后视镜里的大楼逐渐模糊。
胡汉文盯着前方的路,掌心全是汗。
他想起七年前那口废井,井底的淤泥里确实有块松动的青石板,下面压着个铁盒——但当时他只摸到半把钥匙,另半把
"胡师傅,能绕去县刑警队吗?"施丽娅突然开口,"我想去看看张总。"
胡汉文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踩下刹车,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
后视镜里,施丽娅正歪着头看他,嘴角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
"当然可以。"他扯动嘴角,把油门踩得更深。
轿车朝着刑警队方向疾驰,路边的梧桐叶被风卷起,打着旋儿落在后车窗上,像极了某种暗号。
轿车在刑警队门口刹住时,胡汉文的衬衫后背已经洇出深色汗渍。
他盯着施丽娅踩着细高跟走进玻璃门,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真皮纹路——那是他上个月刚换的,为的是握起来更稳当。
可此刻掌心的汗让皮面滑溜溜的,像攥着条随时会窜走的蛇。
提审室里,施丽娅的指尖轻轻叩了叩铁栏杆。
张安国抬眼时,她冲他使了个极淡的眼色——这是今早李宝在档案室教她的暗号。"张总,别墅地下室的除湿机该换了。"她声音不大,刚好能让监控外的小宋录到,"上次去看,墙缝里好像渗出水印子"
张安国的眉毛跳了跳。
他想起今早提审时小宋递过来的纸条,上面用红笔写着"提别墅地下室,重点提渗水"。"施律师费心了。"他扯出个笑,"那地下室是老房子的根脚,当年建的时候用了唐代的青石板"
胡汉文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抽烟。
烟头明灭间,他听见提审室传来模糊的"青石板""渗水",手指猛地一缩,火星子烫到指腹。
他掐灭烟头,鞋底在地面碾出焦黑的痕——七年前那口废井里的青石板,底下压着的铁盒难道张安国把另半把钥匙藏在别墅地下室了?
"胡师傅,送我回别墅吧。"施丽娅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胡汉文抬头,见她站在走廊光影里,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闪了闪,"张总说地下室有些旧箱子要整理,你帮我搭把手。"
胡汉文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他想拒绝,可施丽娅已经转身往外走,酒红色针织衫的下摆扫过他手背,像根细绳子轻轻一拽。"行。"他弯腰捡起掉在脚边的车钥匙,金属齿在掌心硌出印子,"听您的。"
别墅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时,夕阳正把爬墙虎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像团纠缠的墨。
施丽娅站在玄关处,把包往雕花檀木桌上一放"胡师傅,你去车库看看有没有搬箱子的推车。"她转身时,袖口滑下,露出腕间一串檀木手串——那是李宝今早塞给她的,说"带点人气,别让他起疑"。
胡汉文应了声,转身往车库走。
他余光瞥见施丽娅摸出手机按了两下,屏幕蓝光在脸上晃了晃。
车库里的推车落了层灰,他扯下抹布擦着轮子,听见玄关方向传来敲门声。"施律师,张总介绍的朋友到了。"保姆的声音从客厅飘过来。
钱一多的皮鞋尖先跨进门槛。
他西装革履,腕间金表闪得人眼晕,身后跟着个穿旧夹克的男人,手里提着个磨白的公文包——那是李宝从物证室借的,说"越旧越像装老物件"。
施丽娅笑着迎上去"王老板吧?
张总说您对唐代的青铜香炉有兴趣"
胡汉文猫在车库门边。
他听见"青铜香炉"四个字时,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王二狗死时攥着的半把钥匙,铁盒里那张画着香炉的草图,张安国总说"等风头过了"的宝贝他踮着脚往客厅挪,耳朵几乎贴在雕花隔断上,却只听见施丽娅轻笑"王老板,这事儿得关起门来说。"
"咔嗒"一声,客厅门被反锁了。
胡汉文的指甲抠进门框,指节泛白。
他绕到窗下,踮脚往里看——施丽娅坐在沙发上,钱一多挨着她,公文包摊在茶几上,露出半卷泛黄的绢帛。
旧夹克男人正压低声音说着什么,施丽娅的手指在绢帛上点了点,突然抬头看向窗户。
胡汉文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