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四十九
谢祈安愣住了,他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话,怔愣了半响,才胸前起伏着,深吸了几口气。
“你生气了。”
是笃定的口吻。
杜惜晴也渐渐地回过神,心中的恼恨有所平复。“………是奴家失言了。”
谢祈安看她一会儿,直看得杜惜晴侧头,才笑了一声。“是什么又惹得晴娘生气呢?”
杜惜晴:“因为圣上与我想的不同。”
谢祈安一怔:“我知圣上糊涂,可能与民间传言不符…”“虽说这民间传言大多将圣上说成一明君。"杜惜晴道,“可我不傻,那民间传言是真是假我还是区分的出来,我只是意外……”她犹豫片刻,不知该不该说。
谢祈安:“说吧,你清楚我性子,不好听的话我也容得下。”杜惜晴笑了笑:“意外圣上看着与普通百姓并无不同。”不贤明,固执,还会同孙辈争吵。
所以…她就忍不住地想,这般普通之人也能登上皇位,是不是……杜惜晴望向谢祈安:…别人也可。”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谢祈安却想也不想的答道。“我不可。”
“……大人便是如此重情重义。“杜惜晴叹了声,“令人又爱又恨。”“但话又说回来。"杜惜晴垂下眼,“您这样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她余光瞥见谢祈安胸前起伏,似是吸了几口气。“……这倒是我第一次听人这般说。”
杜惜晴笑:“怕是有很多人怂恿过大人造反吧?”“晴娘的胆子大上不少,造反这样的词也能说出口了。"谢祈安虽是这样说着,脸上神情却是柔和的,“他们都不懂我…”杜惜晴:“不是不懂,应是没有更好的人选吧。”“是的,圣上的情况想来你也清楚,二叔则是过于六亲不认,他对待庵主的态度,你也见过,而我…
他说着,也是一摇头。
“太过软弱,常常被感情影响了心智,更是不中用.…”杜惜晴听着一笑。
谢祈安道:“你想说什么?”
杜惜晴:“这事不该是能者居上吗,你这说的,倒像是只能在你们这几人中选般。”
这句话说出口后,杜惜晴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不知自己怎么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这怕是要将谢祈安激怒。谢祈安听后却也好似愣住,略微瞪大了眼,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许久才道。
“这番话你同我说便罢了,万万不可在圣上面前说起。”杜惜晴:“我是那种愚蠢之人吗?”
说着,她闭眼一叹,单手捂住头。
“最近也不知是为何,我……总是有些控制不住,甚至……”杜惜晴一顿,瞧了眼谢祈安。
“还有些迁怒。”
谢祈安叹了口气。
“我知你恨.……
他垂下眼眸,虽是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眼眶也是红晕未退,神色落寞。杜惜晴鲜少见他这般神态,有情与无情到底是不同。见他如此,杜惜晴也心中难受,只道。
“我心知这事怪不得你,这个世间并不是事事都能讲道理,人非石木,总会有情…你想护着你的至亲乃人之常情。”谢祈安道:………晴娘。”
“二郎待我也不差。"杜惜晴笑,“不知好上那些男人多少……我有时也在想……若我那大娘没教我那些,若我那父也未曾那般宠爱于我。”若她未从大娘那习得道理伦常,若她父未将她宠的体会过那当人的日子。也许她就会心甘情愿的同牛羊一道躺上砧板,也许也会懵懂无知的嫁人生子。
不想不听不看,这一生便浑浑噩噩的过了。杜惜晴笑着笑着,眼中却淌下了泪。
“什么都不知也好,什么都不懂也好,也好过这般……认也认不了命,解也解脱不得。”
谢祈安不语,只是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许久,长叹一口气。“我有时也会觉得他们虚伪…”
杜惜晴啜泣了几声,闭眼止泪。
谢祈安:“我从小便学那些君子六艺,可等我大了做事,却又发现这世间哪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言,不过都是一己私利,他们如此…”杜惜晴脸上微微一重,那是他指腹滑过。
谢祈安:“我也如此。”
杜惜晴顿住。
谢祈安:“既然这世间人都如此虚伪,为何又要学那些礼仪廉耻呢?”说罢,他吐出一口气,长叹一声。
“是我的错,不该带你去见你不想见之人。”杜惜晴摇头。
“二郎,我也想爱屋及乌…可我实在是…
她闭眼长叹。
“………做不到啊。”
大
从那次之后,杜惜晴再也未见过圣上,连那些皇亲国戚都未见过,似是有人刻意将她同外界隔开一般。
连她住的小院也离皇宫有些距离,靠着城中的河,隔着两条街便是衙门,不远也不近,既看不见那衙役来往,又因离衙门较近,那泼皮无赖都没了踪影。坊市离着也不远,坐上马车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实在闲来无聊,虽不好下马车,但在马车上逛逛也是有意思的。
显然,这院子的位置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这般体贴,饶是黄鹂也忍不住同杜惜晴说了几句。“小姐,你是不知那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