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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结在颈线上僵硬成锋利的弧度,如刀锋的队影落进阮白渺的眼睛。

她只看了一眼,便抬手紧紧揽住他的肩膀,指尖掐住那绷起的斜方肌,像溺水者死死抓住最后的浮木。

裴思抱着阮白渺一脚踹开病房门。

门板在巨力冲击下轰然洞开,声音如炮弹炸响,震得阮白渺心跳都漏了一拍。她担心这么大的动静可能会引来丧尸,但抬眼一看男人冷硬的脸色,又默黑默闭上了嘴。

所幸裴思没有真的被气昏头,放下阮白渺的动作堪称轻柔,接着立马转身去关门,又快速扫视病房一圈,拖过另一张沉重的病床。金属床架在地面上刮擦出可怕的噪音,阮白渺则赶紧低头察看右腿。她该庆幸裴思的短裤裤管够大,她不用脱裤子,只需要将布料一层层卷起来。蜿蜒的血痕逐渐显露,她也终于看清了自己大腿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截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如同断裂的旗杆,突兀地矗立在右大腿正面。怪不得她没办法愈合。

阮白渺刚想伸手去碰,一只大手突然猛地扣住她手腕:“干什么?!”裴思冷硬的声音随着大片阴影落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白渺赶紧摇头,发丝擦过脸颊。她仰起脸,视线撞进裴思那双阴沉的眼眸里,男人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中,压迫感扑面而来。她空出的那只手覆上他青筋暴起的手腕,指尖清晰地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脉搏。

“我只是需要将这根骨头按回去。"她放轻声音,指腹在男人腕间缓慢移动,“这样伤口才能愈合。”

裴思纹丝不动。

他死死盯着阮白渺至今血色尽失的脸,第一次感到这种无处宣泄的愤怒。短短几分钟,不过是抽根烟的功夫,十分钟不到!她就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天知道,当他注意到那诡异的轮胎空转声,之后没一会儿就传来震天动地的撞击时,心跳有多快一-幸好,幸好他当时就在窗户旁边,也幸好当时他的那个角度可以看见医院大门。不然……

强烈的后怕如冰锥刺入骨髓,裴思浑身紧绷,每一寸肌肉都仿佛凝固成防御姿态。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股力。

很轻,很柔,像春风拂过,本不该对他产生分毫影响。可他的身体却像被驯服一样,不自觉顺着这若有似无的牵引俯下身。一抹冰凉贴上他的脸颊。

阮白渺的手还带着失血过多的寒意,像一片雪花,落在他灼烫的皮肤上。这突如其来的碰触让裴思愣住两秒,才缓缓垂眸,目光沉甸甸地落到女人脸上。这个距离足以让他清楚女人脸上的所有细节:因疼痛而湿润的睫毛,皮肤上那层闪着微光的细汗,还有干燥的、淡色的嘴唇。她凝视着他,眉眼沉静,带着暖阳般的温和。裴思一点点放松下去。

“接下来你跟着我。“良久,他才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一步都不许离开。”

“好。“阮白渺毫不犹豫应下,随即想起什么,眉头微颦,“谢怀周他一一”“他没跟过来。”

裴思说着,已经单膝点地跪在阮白渺面前。他松开钳制她的手,视线下移,落到那截刺破皮肉的森白断骨上:“你玩命撞车的时候,那家伙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说完,眉间的沟壑又深了几分,抬头望向女人,“你确定把它按回去就能愈合。”

阮白渺:“断骨不都是这样治疗吗?”

“……也就是你根本没经验。”

“恩…这是我第一次撞车。”

“还骄傲上了是吧。”

“一点点吧。"阮白渺唇角克制地弯出一个弧度,眼睛在他脸上梭巡过后又补充了句,“主要是那时候我不跑,我就要被谢怀周咬死了。”裴思听她说完,脸色依旧平静,唯有眉梢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他目光落回那半截断骨,下颌微微内收:“还痛不痛?”“现在没感觉了。”

阮白渺回答:“要不…”

她垂下眼睫,目光在断骨和裴思紧绷的脸之间游移了一个来回,最后直直望进男人抬起的眼底:“你来吧?”

令人意外的是。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

除了一点不适的酸胀感,阮白渺没感觉到任何疼痛。更奇怪的是,她甚至隐约有种自己的血肉在欢呼雀跃的感觉。

当最后一丝伤痕在两人的视线中愈合,裴思的手不自觉抚了上去。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整个愈合过程。

他擦了两下沾血的部位,接着手指像被吸住一般,指腹完全陷入那雪白的皮肉里,触感如同沉入温热的乳脂,柔软,滑嫩一一这个触感太熟悉。

甚至前不久,他才摸过。

裴思喉结滚动了下,突然发现掌下的大腿是不是过于纤细了?他略微张开手掌,发现自己光是虎口就能够包住她三分之一的大腿。而拇指和中指只要稍稍用力,就能……

裴思耳尖突然细微颤动,随即偏过头,几秒后,如猎豹般无声站起。抬起手指竖在唇前,他给阮白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者会意地点头,却没再看裴思,而是低下头把卷起的裤子翻回去,耳廓诡异地泛出一圈薄红,连带着颈侧都染上淡淡的粉色。

裴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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