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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别开脸,在一阵毛骨悚然的“咯吱"声一一那是骨头被硬生生从血肉中扯出的声音一-中,对上宋知予的视线。

两人的目光在血腥的空气中短暂交会,直到急促的脚步声打断这份对视。阮白渺循声转头,看见裴思正大步走来。他肩颈处的伤口狰狞外翻,边缘的皮肉随着动作不断晃动,鲜血涌出,顺着精壮的身体而下,滑过腰腹晕开一片猩红。

可他的神情却异常平静。

平静到可怕的程度,仿佛这具正在流血的身体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男人在阮白渺面前停下,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明明走过来步伐坚定,此刻俯身的动作却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迟疑。直到阮白渺主动伸手,颤颤巍巍地环住他完好的那侧脖颈,那条手臂才终于坚定地穿过她的后腰,将她稳稳托起。然后,他转向已经同步站起的宋知予,声音低沉得宛如冰锋的湖面。“车在哪。”

货车停在医院两条街外的一条暗巷中,位置很微妙,既能观察到医院的动静,又完美地隐匿在四周建筑物的阴影中。也就是,从医院方向绝对无法察觉。

裴思却没有立刻驱车离开,而是踩下脚踏,在引擎的震响中向医院的方向移动,最终停在露台旁边一-那个他们刚刚纵身跃下的位置。众人透过挡风玻璃,沉默地凝视着刚才那片血腥的战场。谢怀周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原地,颈间血肉模糊,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从这个高度望去,那具残破的躯体显得异常渺小,像极了被孩童随手丢弃的破旧玩偶,了无生气地躺在血泊中。

阮白渺只瞥了一眼就低下头,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最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的,是魏群沙哑的声音:“他……不会再愈合了吧?”

回答他的,是邱蓝同样苍白的声音:“应该不会了吧。"他微顿,嘴角艰难地往上扯了扯,“脊椎都被老大碾成渣了,要是这样还能活过来,我们干脆换人当老大算了。”

然而车内的压抑并没有因此减轻,反而更浓重了几分。每个人的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仿佛连空气都停止流动,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静默。在这片死寂中,阮白渺抬手。

她本意是想拽裴思的衣角,却发现对方无论是衣袖还是衣角都已经被汗水和鲜血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她的指尖最终轻轻擦过男人腰侧。

裴思却只是纹丝不动地凝视着挡风玻璃外,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反应迟钝,还是刻意忽略了她的碰触。

阮白渺看着他已经失去血色的薄唇,不自觉咬了咬下唇,最终直接将手滑入他的臂弯,五指收拢。

这一握终于让裴思有了动静。

他如梦初醒地转头,即便极力掩饰,还是让阮白渺看清了他瞳孔深处的光芒正明明灭灭,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两人陷入一种奇异的静默。

阮白渺贴着他手臂内侧的五指缓缓收拢,猛地发力,想将男人的手从紧握的方向盘上拽下来的下一秒一一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横插过来,牢牢按住裴思的肩膀。魏群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剜向阮白渺,语气像淬了冰般冷冽:“你想干什么?”“救他。"阮白渺的回答干脆利落,两个字像一记闷棍,将魏群脸上所有的表情都钉在原地,甚至隐约露出一点傻气。就在这时,裴思缓缓垂下视线,目光落在魏群按住自己肩膀的手上,轻轻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魏群瞪大眼,立刻看向裴思。

宋知予的声音适时响起:“与普通人感染后立即的脑死亡不同,异化者的转变过程更为渐进。"他声线冷静,坐在副驾驶座看着裴思,“他们的自我意识会缓慢消散,而在这过程中,最原始的动物本能会逐渐占据上风。说得直白些,会变得越来越诚实,特别是表达喜好这方面。”沉默在车厢里蔓延了数秒。

“你谁?“边语琴开口,眉眼锐利地盯着宋知予。“宋知予。“宋知予微微侧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裴思的老朋友。”他顿了顿,再次开口时,却是朝阮白渺说的:“我建议你动作快点。他刚经历过剧烈战斗,血液循环正好处于峰值状态……“每一秒都很珍贵。”

阮白渺不再犹豫。

她倾身上前,原本紧扣着裴思臂弯的手指松开,手腕灵巧地一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擦过男人已经干裂的唇瓣,精准地卡进他被迫张开的齿间。跳动的脉搏直接抵上那排锋利的大齿。

“咬。”

这声命令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裴思慢慢抬起眼帘,目光如聚拢的砂砾一点点聚焦到阮白渺的脸上。时间仿佛被拉长,他们就这样对视了漫长的几秒一一他猛地收紧齿关,如利刃割开绸缎。

阮白渺浑身一抖,闷哼声几乎是被血液截断的。猩红的液体同时从他苍白的唇间、以及她的腕间汩汩流出,顷刻间便浸湿了男人的下巴,将他原本毫无血色的唇染得妖冶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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