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回答,却好像什么都回答了。
贺厌不自觉掐紧掌心,整个人被人锁住喉一样。痛感从胸腔处蔓延,他觉得长满荆棘的藤蔓在一寸一寸收紧他的皮肤。“是我吗?”
鼻腔都开始酸涩,言晚还是不说话。
贺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
只要想到面前的姑娘在过去那么久的时间里,为了自己一个人难过,一个人隐藏着喜欢,孤独的走了很久很久。
甚至还无数次听说自己恋爱,和人走近,与人拥吻。贺厌不敢问。
他竟然连问都不敢继续去问。
“如果是我,杳香。”
“你可以抱一下我吗?”
眼眶有了湿意,言晚仿佛看见了年少的自己。少女自卑,怯懦,又不肯认输。
独自一人的夜路里终于迎来天光大亮。
言晚垫脚,将自己的脸贴在贺厌的胸膛。
心跳声杂乱无章地响在她的助听器里,她享受这一刻的温暖。“是你,贺厌,我喜欢你,在很久以前。”回应她的是一个更加热烈的拥抱。
贺厌像是染了些哭腔,他把人紧紧锁在怀里。“对不起。”
是道歉。
“我喜欢你,不是你的问题。”
“可我让你等你那么久,就是我的问题。”贺厌少见的挫败和迷茫。
“香查,我要怎么做,才能赎回我万分之一的罪孽。”没等言晚回答,他又说。
“那天,我妈妈出了问题,我本来是穿了新校服要来看你的,可等我赶到的时候。”
“我只听见那句挂席拾海月,乘风下长川川。”言晚惊喜,脑袋却被他紧紧按着。
“原来你来啦!”
“嗯。“贺厌的声音有些沉哑,“以后的每一次,我也不会缺席。”眼泪就在这一刻落下。
“贺厌,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贺厌将手松开,一双桃花眼极尽温柔的注视着她。“没关系,我会比你百倍千倍的喜欢回去。”风过林梢,虫鸟不鸣,四周寂静无声,却又好像有惊涛骇浪袭来。“所以,言晚同学,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哭着哭着笑出声来,言晚听见自己心口如一的声音。“我愿意。”
贺厌心中骤然松了一口气。
他刚想继续拥抱她,却被一只柔软的手推开。“但是……
贺厌皱眉,“怎么还有但是?”
言晚看他表情急风骤雨一样变化,有些急了。“你听我说。”
贺厌拉开一个身位,双手重新抄回兜里,流畅的下颌此刻紧绷着,满脸写着几个字。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言晚抓了一把头发,小心翼翼道:“有很多制片公司要签约我。”“嗯,我们言老师太厉害了,我都配不上了。”言晚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但我都拒绝了。”
贺厌好像又心情好了些许,“算你懂事,那些公司能有多厉害,你男朋友我单独给你开……”
“你我也不签。”
直接的打断,贺厌眉头皱得能压死一只苍蝇。“你不会刚同意我就要甩了我吧?”
“不是……我哪儿不好你说啊祖宗,我改还不行吗?”“我这洁身自好,要不然我找人把这五年来每天都干了什么都给你弄过来?”
“祖宗,你别折磨我了行吗?”
言晚被他的样子取悦,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了,你还记得我那个朋友吗,做手术的那个。”贺厌现在实在没心情跟她讨论什么做手术的朋友,但没办法,也只能按捺着应她的话。
“嗯,记得。”
“上次我拖蒋雪给她老家捐了一批绘画的图册和用具。”贺厌一脸傲娇,“就她那小破工作室,你以为她搞得定?”言晚恍然大悟,感觉自己脚踩云端一样。
“原来是你帮忙啊!”
贺厌轻哼一声。
言晚小心翼翼去牵他的衣袖,语气放软。
“也是这一次捐赠让我知道,他们那里不是只要物资就可以,他们甚至老师都没有。”
“所以…"贺厌视线放在自己袖口那只白皙的手上。言晚鼓足勇气,不敢看他。
“所以我决定去那边支教。”
贺厌几乎是瞬间脸色就冷了下来。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