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八点半,花鸡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到了裁缝店。
街上已经很安静了,只有远处偶尔传来汽车经过的声音。
裁缝店的门还开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花鸡推门进去,听到门上挂着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裁缝正坐在缝纫机前整理白天剩下的布料,头上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听到铃声抬起头来,看到花鸡后有些意外。
“我们打烊了,明天再来吧。”老裁缝摘下眼镜,声音很平静。
花鸡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店里的一把椅子前坐下。
这把椅子平时是给客用的,椅背是红木的,坐垫已经有些磨损。
他慢慢从怀里掏出手枪,放在腿上,枪口对着老裁缝。
老裁缝看到枪,眼神停顿了一下,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恐惧。
他放下手里的剪刀,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在花鸡脸上停留了几秒钟。
“把门关上。”花鸡的声音很低,“我有事要和你聊聊。”
老裁缝点点头,走到门边把铁卷帘门拉下来。
拉门的时候动作很慢,没有任何慌张。
门关好后,他又把门上的插销插上,然后转身看着花鸡。
“二猛是你杀的吧?”
老裁缝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突然多了一种东西。
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久违的杀气,就像一把埋在土里多年的刀突然重见天日。
他看着花鸡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一个拿枪的杀手,而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花鸡有些意外,但没有被对方的气势镇住。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知道有些老江湖即使到了这个年纪也不会轻易服软。
“是我。”花鸡承认得很干脆。
老裁缝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他走到花鸡对面,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然后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给两个茶杯倒茶。
茶水是温的,已经泡了一段时间,颜色有些浓。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是杨鸣派来的吧?”老裁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花鸡的眉头挑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老裁缝还知道杨鸣。
按理说,一个普通的裁缝不应该知道这些江湖上的事情。
“你能干掉二猛,的确很厉害。”老裁缝继续说道,眼神里多了一丝欣赏,“这么多年了,我很少遇到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了。有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这时,从后面的房间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应该是那个女孩在收拾东西。
老裁缝听到声音,朝后面看了一眼。
花鸡没有话说,不过眼神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老裁缝朝着后面的房间道:“媛媛,你去你同学那边住一晚,我有客人。”
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好的。”
不一会房间里就没了动静,显然女孩已经从后门离开了。
“你是来杀我的?”老裁缝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表情。
花鸡没有说话,但他的沉默就是回答。
老裁缝笑了笑:“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是担心杀了我没办法脱身?”
花鸡依旧沉默,片刻后他问道:“你和秦天诚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老裁缝眉头微皱,紧接着笑着问:“你想知道这个?那行,那我就和你说说……”
……
多年前,当秦天诚刚刚坐稳北城大哥这个位置的时候,他并不满足于现状。
那时候的秦天诚正值壮年。
手下有二猛这样的悍将兄弟,北城的赌场、运输、建筑,但凡能赚钱的买卖,都要看他的脸色。
但秦天诚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
他骨子里有一种不安分的东西。
最初的想法很简单。
北城虽然是个重要的工业城市,但毕竟地盘有限,能榨出来的油水也就那么多。
而周边的几个城市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势力,简直就是一块块等着人去咬的肥肉。
既然有这个实力,为什么不去试试?
温城是他选中的第一个目标。
这座城市距离北城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是个以轻工业为主的地方。
当地有几个小团伙,但都成不了气候。
最大的一个头目叫马三,手下不过二十来号人,主要做一些收保护费的买卖。
秦天诚派二猛带着一群兄弟过去,前后用了不到两个月就把温城收拾干净了。
马三和他的手下要么投靠,要么滚蛋,要么躺进医院。
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温城的成功让秦天诚尝到了甜头。
一个城市的地盘,意味着更多的收入来源,更大的影响力,还有更多可以利用的资源。
而且从战略上来说,控制了温城就等于在北城外围建立了一个缓冲区,任何想要对付他的人都必须先过温城这一关。
接下来的三年里,秦天诚就像一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