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在北城的这些日子里,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
当秦明远那个草包被自己羞辱后狼狈逃回的消息传来时,杨鸣就知道真正的较量即将开始。
众兴公司在北城的布局早在半年前就开始了。
除了表面上的商业投资,杨鸣更重要的是建立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情报网络。
从火车站到各大宾馆酒店,从长途汽车站到那些藏污纳垢的老鼠旅馆,都有众兴的眼线在盯着。
这些人有的是被收买的前台服务员,有的是混迹多年的本地混混,还有的干脆就是众兴安排进去的自己人。
众兴在北城的兄弟总数接近三百人,其中有一半是从南城跟着杨鸣北上的老人,另一半是在北城新招募的本地人。
这些人被分成十几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固定的活动区域和联络方式。
杨鸣很清楚,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分布过于分散只会给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所以在钱九他们出事的前一周,众兴的所有兄弟就接到了指令,停止一切外出娱乐活动,全部集中到公司安排的几处住所中待命。
这些住所分布在北城的不同区域,每处都能容纳二三十人。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员工宿舍或者招待所,实际上都经过了精心准备。
不仅安装了监控设备,门口还有人二十四小时值班。
每个住所都储备了足够的食物和必需品,即使被围困几天也不会有问题。
杨鸣的这些准备在梁老六他们遭到攻击的那个夜晚就显示出了作用。
当第一批外地来的攻击者还在为得手而沾沾自喜时,众兴的反击就已经开始了。
火车站是外地人进入北城的主要通道,也是众兴重点监控的地方。
负责这一片的是阿军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叫做一条。
一条原本是个拳击手,后来因为一次意外伤了对手被禁赛,才跟了阿军。
这个人身材魁梧,力气奇大,最重要的是脑子够用,能够准确识别哪些人是来找麻烦的。
在梁老六遇袭的第二天清晨,一条就发现了异常。
一批二十多个外地口音的年轻人从夜班火车上下来,这些人虽然穿着普通,但走路的姿态和眼神都透着股狠劲。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行李很少,明显不像是来北城打工或者做生意的。
一条立刻通知了其他几个点位的兄弟,不到半个小时,就有四十多个众兴的人分散在火车站广场的各个角落。
这些人看起来像是普通的乘客或者拉客的司机,实际上都在盯着那批外地人的动向。
那批外地人离开火车站后,分成了几个小组,分别朝不同方向走去。
一条安排人跟踪,很快就摸清了他们的落脚点。
其中一组住进了站前路的一家小旅馆,另一组去了城西的一个出租屋,还有几个人则消失在了人群中。
当天下午,一条就开始行动了。
站前路那家小旅馆的老板早就被众兴收买,他主动提供了那几个外地人的房间号码。
一条带着十几个兄弟,在下午三点钟直接冲进了旅馆。
那些外地人正在房间里商量什么,完全没有防备。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八个外地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其中两个胳膊被打断,一个人的腿骨被钢管敲裂。
一条没有要他们的命,但确保他们短时间内再也没有战斗能力。
这些人被丢到了长途汽车站,由专人监督着买了回程的车票。
城西那个出租屋的情况也差不多。
负责那一片的是老五手下的一个叫黑子的家伙,这人做事很细心,先是摸清了那些外地人的作息规律,然后在他们外出时,直接在出租屋里等着他们回来。
六个外地人晚上十点多回到出租屋,推门就看到了十几个拿着家伙的北城本地人。
这些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后续到达北城的外地支援者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他们发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寸步难行,任何一个看起来普通的本地人都可能是众兴的眼线。
更要命的是,他们根本搞不清楚众兴的人数和分布,每次行动都像是在走钢丝。
第三天开始,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那些藏在老鼠旅馆和廉价宾馆里的外地人陆续被发现。
众兴的情报网络在这个时候显示出了惊人的效率,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有外地人被找出来痛打一顿然后赶出北城。
华安路上一家名叫“好再来”的小宾馆,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寡妇,平时就靠这家十几个房间的小宾馆维持生计。
宾馆的客人大多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工或者做小买卖的商贩,房价便宜,环境虽然差点但胜在实惠。
老板娘姓刘,大家都叫她刘姐。
刘姐几个月前就被众兴的人接触过,每个月可以得到一些“辛苦费”,条件就是如实汇报住店客人的情况。
刘姐当时觉得这钱来得容易,而且要求也不算过分,就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这次真的派上了用场。
第四天晚上,刘姐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