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谁都可以成为她的朋友,成为他的替代品。以前一个何毓秀就够他烦的了,现在一堆何毓秀!如果她反应不那么大,如果她先前没把这支灵笔给柳韫,他也不会过多在意,现在他被她激起了逆反心理,哪怕这灵笔于他没什么用他也非要不可了。江厌星猛一收力,灵笔从余白手上脱离。
灵笔轻松被他拿到了手,这还算了,他甚至还挑衅看了余白一眼。余白给气得要死,伸手去拿,被他轻易避开,情急之下直接跳过去抓住他的手低头嗷呜就是一口。
结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手指还转着笔,用笔敲了下她的头。啊啊啊!这混蛋!
余白嘴下用力,等到唇齿间蔓上了铁锈味才惊觉自己把人咬出血了。她赶紧松口:“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全程一声不吭的我以为你不疼……江厌星的确不疼,别说咬出血了,就算给他咬穿了他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他掀了下眼皮,视线落在她染血的嘴唇上。“解气了?”
余白一梗,一时不知该回是还是不是。
她鼓着腮帮,气呼呼瞪江厌星。
江厌星理智回笼后也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她又不知道他是谁,要是知道的话她一定不会这般小气。
是自己先隐瞒了身份,却要拿以前的标准来要求她,这着实有些无理取闹。他将灵笔递给余白:“给。”
少年给递了台阶,余白也不想在这种紧要关头同他置气,冷哼了声,伸手去拿灵笔。
然而,灵笔纹丝不动。
余白使劲儿去拽,灵笔像吸附在江厌星手上般毫无动静。“江小白!”
江厌星拧眉:“我没用力,是你这笔有问题。”怕余白不相信,他将手松开,在笔要落地的似乎又猛地飞回了他手里。余白难以置信地晃了晃手,没有灵力线牵引,真的是它自己回来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仔细观察了下,很快便发现了端倪一一
“阿!它滴血认主了!”
江厌星一愣,顺着余白指着的地方看去,笔尖还真沾染了点儿血迹,因为凤凰翎羽也是赤红色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他既懊恼又尴尬,轻声道:“呃,怎么办?我好像,可能,暂时没法把它还给你了。”
余白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展开,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久。……要不,我把第一流押给你?等我找到解除血契的办法后我们再各自物归原主?”
余白耷拉着脑袋:“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虽然很生气,但这件事他们两人的责任一半一半,这个契约她要是没下嘴也不可能结上。
江厌星犯了错,也没平时那副别人欠他百八十万的傲气,习惯性微抬的下颌也低了下去。
明日还要一场硬仗要打,两人各自练了一会儿就各回各屋养精蓄锐去了。江厌星坐在床上运转周天,刚渐入佳境,耳边咽当的声音响起。他睁开眼,只见第一流不知什么时候从余白那儿飞了回来,朝着桌上的灵笔劈斩而去。
灵笔在桌子上滚了一圈,剑落了空,将桌子劈成两半。灵笔恼怒反击,赤红火焰自笔尖窜出。
一剑一笔,紫电红光,噼里啪啦,打的不可开交,快得只能看到残影。“够了!”
江厌星呵斥,眉眼森冷。
“再打我把你们都折了!”
一剑一笔僵在半空不动了,缓了一会儿第一流才慢吞吞凑到江厌星手边讨好得蹭了蹭。
他垂眼:“不是让你守着她吗,大半夜跑回来干什么?”“新灵器?不是,意外而已,之后解除了契约会还。”灵笔刚熄下来的火又窜了上来,嗖的一下飞过来,火都要燎到他头发了。“离我远点。”
灵笔非但没有远离,还怼得更近了,凤凰翎羽随着火焰摇曳,艳丽得像一簇开得极盛的红梅。
这灵笔不是第一流,江厌星不爽直接就动手了,他一忍再忍,最后揪住它的翎羽不让它再晃来晃去。
“我说差不多得了啊,别以为你是她的东西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灵笔像是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咽喉,一下子偃旗息鼓。炸毛的翎羽蔫搭搭垂下,耷在江厌星手背,看上去好不可怜。江厌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把它随意扔在了床边。第一流见江厌星对灵笔弃之敝履的态度开心了,亲昵上前正要贴贴一-“你也给我滚回去。”
第一流也蔫了,三步一回头离开了。
被一剑一笔这么折腾了一番,江厌星也没有了静修的心情。窗外月暗星也疏,浓重的妖气如乌云将月亮的光亮遮掩,几颗星星坠在它旁边,黯然得微不可见。
这还只是肉眼可见的部分,用灵力感知,会发现黑色的妖气中月亮隐泛红光。
这种天象不是不祥便是大凶。
还是在要动手前夜,实在不吉利。
看来明日会是一场硬仗。
江厌星内心对此毫无波澜,穿越这十年以来,他就没几次顺风顺水的时候。他要考虑的只有明日怎么潜入那大妖的大本营将方遒和沈琢给救出来,至于周然,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如果说之前江厌星还不能完全确定,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破局的关键不在周然。
周然只是一个被抛出来引他们入局的幌子,真正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