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联姻也是注定落空,因为李密就是打不下洛阳,眼下声威鼎盛的霸主之势,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话说回来,宋缺武功是顶好的,兵法也很强,唯独看人眼光不咋地。
看好李密,失败了。
相信结义兄弟解晖,被坑了。
看好寇仲,又被坑了。
就宋缺眼光,要是去搞投资,铁定亏得倾家荡产。
还是专心练武比较适合他。
正感慨时,陆沉耳廓忽地微微一动,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嗯,他自己的名字。
“听说了么?江都兵变之夜,一个叫陆沉的年轻人,击退了影子刺客杨虚彦。”
“什么?击退影子刺客杨虚彦?杨虚彦连江淮霸主杜伏威都敢刺杀,虽然没有成功,但也在杜伏威手下安然退走。当今江湖最知名的青年高手,杨虚彦、侯希白、独孤凤、跋锋寒,杨虚彦可位居第一……那陆沉又是什么人物?竞能击退影子刺客?”
“不知道。只有寇仲、徐子陵见过他。他们亲眼见证了那一战,陆沉击退杨虚彦之事,亦是二人宣扬出来,言语之中,对其人推崇倍至。”
“寇仲徐子陵?两个运气好的小人物罢了!”
“你若真以为他们只是运气好的小人物,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两个小子武功进境神速,堪称不可思议,前些时日又在余杭大闹了一场,徐子陵一人大败江南道大总管沈法兴兄长沈法正率领的五位高手,寇仲在海沙帮数百好手围攻下反杀多人,全身而退……”
“嘶一这两条泥鳅,如今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呵,惹的麻烦也不小。他们如今,不仅背着密公的“蒲山公令’悬赏,东溟公主也悬赏黄金千两,外加东溟派珍藏的神兵“东溟剑’通缉他们。不知多少人想拿他们的人头领赏啊!”
“但他们的武功越发厉害,恐怕没多少人有本事拿下他们领赏了。”
“可不是么?这么两个武功隔一阵子,就猛窜一大截的神奇小子,居然对那陆沉推崇倍至,可见那陆沉有多厉害。”
“可是……如此厉害的青年高手,不是应该早就成名吗?怎一直藉藉无名?”
“从前是藉藉无名,现在不是已经成名了么?单凭正面击退杨虚彦的战绩,便足以成为各大诸侯的座上宾了!”
听到这里。
陆沉有点无语。
他还真没想到,寇仲、徐子陵还会帮他扬名。
以后杨虚彦、寇仲、徐子陵名气越来越大,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名气岂不是也能跟着水涨船高?正思忖时。
一个脸熟的小二用托盘端着一壶酒,两碟菜过来,满脸讨好地将酒壶和菜放到桌上,殷勤道:“陆公子,这是咱们掌柜奉送的……掌柜的还说了,以后三层包厢,陆公子随到随有。”
作为襄阳第一名楼,家香楼的掌柜、小二,每天接待八方来客和襄阳城的头面人物,消息自然灵通,定然也已知道了寇仲、徐子陵为陆沉扬名的消息。
而陆沉已经来家香楼吃过三次,今天是第四次,又没刻意隐瞒姓名,家香楼的掌柜、小二,自然知道他叫做陆沉。
虽然这个名字并不算稀有,天下肯定有同名同姓的,但他相貌、身形、气质皆是不俗,尽管从未展露过武功,却也难免让人遐想。
陆沉也未拒绝,随口道了声谢,大大方方受用起了掌柜免费赠送的招牌酒菜。
饱餐一顿,陆沉结账离开家香楼,自西门出城,到了檀溪湖边,登上自己的小船,拿竹篙轻轻一撑,小船便轻盈地驶入湖中。
太阳已经落山,天边烧起了晚霞。
平静澄澈的湖面,倒映着青山赤霞,如同水中燃起了火焰。
尚未归巢的水鸟,贴着湖面蹋跹起舞,偶有鱼儿跃出水面,发出叮咚击水之声,溅起朵朵雪白浪花……如此自然美景,令陆沉一时有些流连,也不急着回去,将小船划到湖中,便任凭船儿随着湖风自由漂流,他则拿起钓竿,上了鱼饵,闲坐船头,一边欣赏自然风光,一边悠然垂钓。
不知不觉,天色渐黑。
陆沉收起钓竿,看看舷边挂着的鱼篓里,那几条可怜兮兮的小鱼,摇头笑了笑,拎起鱼篓,将鱼儿们统统放生。
弦月已上山巅,星辰渐渐闪烁。
迎着清柔晚风,看看那兀自残留着几分深蓝,倒扣大地,星月高悬的夜穹,再看看倒映着弦月星河的湖面,陆沉不禁轻声吟道: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虽然他并没有醉,也没有睡着做梦,但此时此刻,他觉着这两句诗还是颇为应景。
刚刚念完,忽听一声轻笑传来: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公子这两句诗,真是美妙动人呢。”
此声轻柔婉转,动听已极,更隐然有着一种仿佛能够直指人心的魔力,令人单听这声音,便不禁为之怦然心动。
当然,陆沉只是单纯觉着声音好听,却是没有其它感觉诛仙剑意镇压识海,一切“外邪”都无法侵入他识海,干扰他认知。
因此他也只是随口回了一句:
“不是我的诗,听别人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