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回家换了身衣裳,便离开襄阳城,望北行去,准备前往洛阳。
刚刚走了十多里,身后忽地传来一道呼声:
“前边的……神剑公子!等一等!”
神剑公子?
是在叫我?
陆沉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就见一个身着玄黑劲装,外披红绸罩衣,个子娇小玲珑的少女,正向着他飞掠而来。
看到那少女,陆沉隐约觉着,好像在哪见过她。
略一思忖,便想了起来一之前离开家香楼时,好像曾与那么一位如此打扮的娇小少女擦肩而过。只是当时他正在揣摩跋锋寒的剑法。
方才交手虽只一刀一剑,但跋锋寒的功夫确实了得。
尤其是那融汇其精气神,凝聚其毕生搏杀菁华的决死一剑,居然一击撕裂了他的剑风领域,并且在所有变化可能收束归一之前,其落点究竟会在何处,连陆沉都没能在第一时间看破,还得等到他蓄势至最盛才能确定。
换作普通宗师武者,都已经到了这最后关头,未必能安然无恙接下跋锋寒那搏命一剑。
更别说反杀了。
陆沉能在跋锋寒臻至个人最强的那一瞬击杀他,也是因着“剑体”以及“心剑”的厉害一
心剑的洞察能力,远超等闲心灵秘法。辅以陆沉本就具备的洞悉破绽能力,令他对全局的把控以及推演、应变能力,都全面超越了跋锋寒。
剑体“炼筋骨”又完成了半截小臂,不仅手掌和半截小臂神兵难伤,手发剑气的威力也更上层楼。甚至还能以无形剑气施展“斗转星移”,用剑气吸收敌人真劲,借力反打。
正因此,跋锋寒方才一剑饮恨。
即便如此,跋锋寒那一剑,陆沉亦觉可圈可点,毕竞划破了他的皮,让他足足过了一分钟才自愈,这等厉害剑法,有必要好生揣摩一番。
纵是手下败将,陆沉也不会小瞧,武技当中但有可取之处,他都会取其长处。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武功始终能不断提升的原因之一。
也正因他当时正揣摩着跋锋寒那一剑,心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只会对危险起反应,对于擦肩而过并无敌意的少女,便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他只大略记得她的衣着与身形,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此时才知,那少女俨然是个冰娃娃似的美人。
少女轻功极好,脚尖一点,便是五丈多远,姿态亦颇为轻盈优雅,仿佛燕子掠过水面。
很快,少女便飞赶到陆沉身前,冷若冰霜的俏脸上,倏地浮出生动活泼的笑意,露出雪白整齐的贝齿:“阁下便是神剑公子陆沉?小女子独孤凤,幸会!”
说着,倒提长剑,对陆沉拱手一礼。
独孤凤?
五大……哦不,四大青年高手当中,唯一的女子代表吗?
陆沉看着这位不笑时仿佛生人勿近的冰娃娃,笑起来宛若冰山解冻,神态格外生动活泼,个子虽娇小,但胸襟超有料的黑衣少女,拱手回了一礼,说道:
“我是陆沉,不过“神剑公子’从何说起?”
独孤凤嫣然道:
“酒楼里的小二和食客们,说陆兄两招击杀跋锋寒,剑意如神,都称你作“神剑’,我觉着神剑叫起来不够顺口,便加了公子二字。神剑公子,听起来是不是更顺耳了?”
陆沉颔首道:
“原来如此。不知独孤姑娘叫住在下,有何贵干?”
“独孤姑娘?你念着不觉别扭吗?”
独孤凤飒爽一笑:
“叫我凤儿吧。我奶奶和家中长辈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好的,凤姑娘。凤姑娘找我是为了?”
“切磋剑术!”
独孤凤又拱手一礼,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我皆被誉为当代五大……哦,现在就剩四个啦。你我皆为当代四大青年高手之一,正所谓对手难得,尤其我也学剑、用剑,既有缘相逢,何不彼此切磋一番,印证剑术?”
她原本是听说,跋锋寒近来在襄阳一带出没,所以特意赶来襄阳,想找跋锋寒比试。
可没想到见到跋锋寒时,对方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当然她也并未失望,因为又找到了一位比跋锋寒更好的对手。
印证剑术么……
陆沉看着这位武痴习性天下皆知的少女,仿佛看到了当初衡山城中,满大街找人切磋的自己,欣然颔首:
“原来如此。既是切磋武功,印证剑术,陆某乐意之至。”
独孤凤不仅是四大杰出青年之一,更是仅次于尤楚红的独孤阀第二高手,横向对比的话,年纪轻轻的她,应该和宇文阀第二高手宇文化及、宋阀第二高手宋智坐一桌。
陆沉记得,原世界线中,她似乎也折断了跋锋寒的刀,所以虽然并列杰出青年,但至少在这一时间段,她武功比起跋锋寒要高出许多。
尤其她还用剑。
这样的好对手,陆沉自是乐意与之切磋。
见陆沉答应切磋,独孤凤顿时开怀一笑,眸中满是即将见识到高深剑法的纯粹喜意,四下环顾一番,指向一座小山包:
“这边离官道太近,我们去那比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