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向来管杀不管埋,此次又只是因私人恩怨出手,在王世充军中也并无军职,战后那些繁琐的收尾善后工作自然与他无关。
因此战事结束后,他只是与寇仲、徐子陵招呼一声,便和独孤凤、馆嬉离开战场,返回偃师。回城途中,独孤凤和嫦嬉兴奋地聊个不停。
“横扫千军,阵斩李密,踏着李密的不败金身,创此不世奇功……以后天下诸侯,都得对陆兄毕恭毕敬!哪怕将来天下一统,皇帝也得先给陆兄行礼!”
“经此一役,陆兄声望、地位,已不会逊于天刀宋缺,乃至三大宗师了。话说回来,嬉儿觉着,神剑公子这个称号,已经不适合陆兄了。”
“那该叫什么?”
“大魔神如何?”
“咦,嬉妖女你私心太重了吧?凭什么名号里要带个魔呀?陆兄又不是魔门的人。”
“那名号里不是还有个神么?前面再加个大字,意喻无论神魔,都得以陆兄为尊。”
“不好听,还不如神剑公子呢。”
“神剑公子听着像是小辈……对了,陆兄那从天而降,击杀李密的一剑,有如天外飞来……”说话时,绾嬉又想起了襄阳檀溪湖上,与陆沉的初次相遇。
当时他乘着小舟,随风漂流在倒映着夜穹星月的湖面上,仿佛乘舟泛于星河。
自那时起,嫔嬉便觉着,他好像并不属于这个人间。
此刻,回忆着初相逢时那奇异的感觉,嫦嬉唇角微微上扬,浮出一抹浅浅笑意:
“不如就叫“天外神剑’如何?”
“天外神剑?”
独孤凤品味一番,眼睛一亮,颔首赞道:
“这个称号不错!”
陆沉闻言,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天外神剑”这称号,又在双龙世界重现了。
当天夜里。
独孤凤比往日更加亢奋,不禁全程主动,还不像之前那三个晚上一样,因顾忌棺嬉住在厢房而有所克制,而是顺应本心,尽情释放。
厢房的嬉嬉给吵的心浮气躁,甚至一度兴起冲过去现场参观,瞧独孤凤还浪不浪得起来的邪恶念头。可惜她不敢搅扰陆沉好事,怕给他记恨上,因此最终也未将这想法付诸行动,只咬着银牙,暗自计时。然后当独孤凤骤然败下阵来,哀哀告饶,算算时间还是区区两刻多钟,嫦嬉不禁撇撇嘴角,不屑一笑:还以为今天这么浪,能坚持更久一点,结果就这?
呵。
可怜的独孤凤,还是一如既往的娇柔脆弱啊!
棺嬉神清气爽,这一晚睡得美美的,睡眠时自动运行的天魔功,感觉都更顺畅了。
数日后。
一行十余骑缓缓驰上一片缓坡,就见这缓坡之上,仍然残留着大量血战痕迹。
残缺破碎的旗帜与甲衣,折断的矛杆箭头与刀剑碎片,干涸发暗的血渍,偶尔还能看到几块残肢碎骨。“李密就是在这里被斩首的?”
一个长发结成多股小辫,饰以珠玉挂坠,瓜子脸蛋,秀目长而媚,透着一股不驯野性的娇俏少女,踩着马蹬站起,手搭凉蓬四下张望。
此女名叫淳于薇,乃是突厥“武尊”毕玄的三弟子。
与她并辔而行的,是个二十五六年纪,看上去像是个俊俏公子哥的年轻男子,肩头挂着一对形似鹰爪,尾柄系着丈长细索的奇门兵器飞挝。
这公子哥,正是武尊毕玄的二弟子拓跋玉。
他们师兄妹二人,曾带着武尊毕玄亲手训练的“塞北十八骑”,前来中原追杀跋锋寒。
后来听说跋锋寒在襄阳被陆沉给杀了,就暂时回到了草原。
此次重返中原,乃是因为得到了“和氏璧”的消息。
突厥可汗野心勃勃,想效仿道武帝拓跋珪入主中原,建立一个疆域横跨草原、中原的突厥大帝国,对于和氏璧,当然也有着野心。
只是………
“师兄,你说那个神剑公子陆沉,真和传说中一样,天生神力、金刚不坏、万军莫敌?”
淳于薇好奇问道。
“不知道。”
拓跋玉摇摇头:
“但我觉得,传言或许有所夸大。毕竞这里发生的战事,并不是一场以一骑破四万的神话战争,而是一场两千铁骑,突击四万人困马乏、疏于防范的疲师,且疲师背后还有精悍骠骑踏营放火、前后夹击的突袭战。”
淳于薇若有所思:
“师哥的意思是,那神剑公子陆沉,虽然阵斩李密,但此战之胜,并非他一人的功劳?”
拓跋玉笑道:
“一个人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打败四万人。若能一骑破四万,那他就不是人,而是神。
“那神剑公子陆沉,或有霸王之勇,能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但他能做的,最多不过摧毁当面之敌的士气,将当面敌阵撕开一道裂口,为友军创造彻底摧垮敌阵的机会。
“百战百胜的李密,之所以会以优势兵力战败,首要原因,还是他自己太过骄狂自大,没把敌人当人。全军休憩时,居然不立营寨,不设壁垒,你敢信这是一位名将能做出来的事?”
淳于薇也是一笑:
“李密确实太过骄狂了。不过两千破四万听起来好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