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每一步身形挪移,乃至每一记剑刃破空声,都有天魔功扰乱气机、惑人心神的精髓。
剑锋之上,甚至时常毫无规律地生出吸摄、推斥、扭曲等种种劲力,每一次剑锋碰撞,对她的敌人都是一次考验,因为根本猜不透,会碰到怎样的劲力干扰。
以嫦嬉如今的剑术,放眼整个天下,恐怕都是少有人敌。
然而师妃暄,恰恰就是那极少数人之一。
她的慈航剑典,本就已至“心有灵犀”之境,且极为接近“剑心通明”,又给陆沉意外打上了“剑灵印记”,每次修炼剑典之时,总会不自觉地沉浸入剑灵印记当中,感悟种种玄妙剑理。
这段时日,她的剑道修为亦是突飞猛进。
方才她破去嫔娘那变化玄妙的凌空俯攻时,刺出的那逆击一剑,便正是融合了自剑灵印记中感悟出来的剑理。
此刻面对嬉嫔那瞬息百变,奇诡莫测,将凌厉杀机,隐于种种美好表像之下的夺魄魔剑,师妃暄谨守心神,不受外邪侵扰,以深厚的剑术功底,与嫦嬉斗得旗鼓相当。
甚至两三百招后,渐渐熟悉了嫔馆剑术的玄虚变化,她已能渐占上风。
嫔嬉对此结果倒也并不意外。
师妃暄毕竟自幼练剑,剑术功底本就远在她之上,又得了剑灵印记,哪怕棺嬉这段时间每日都与陆沉对练,在他那堪称神异的引导能力下,剑术每天都有新的进境,却也不可能在短短时日内,就追上师妃暄多年积累。
能在两三百招内,用剑术与师妃暄战个旗鼓相当,馆嫔就已心满意足。
再说她还有一式绝招未曾施展。
又战数十招,已彻底落入下风,被师妃暄迫得步步后退的绾嬉,突然宛若孤注一掷般全力催动天魔力场,身上陡地爆发出一股极强的推斥之力。
饶是以师妃暄的修为,亦给嬉绾这全力爆发的推斥之力,迫得身形微微一僵,进击之势迟滞一刹,这才挥剑破开力场推斥。
但也就在她被迟滞的那一刹。
棺嬉抓住这好不容易争到的时机,剑身倏地一颤,剑锋铮鸣弹抖,分光化影,幻化出漫天炫目剑芒。剑芒乍现时,嬉嬉身影、气机都好像在剑芒掩映下彻底消失,不知所踪。
俨然是得了陆沉那一式从天而降的“剑雨风暴”几分神韵。
不过棺嫦没有陆沉那种能彻底遮蔽敌人五感乃至灵觉的能力。
因此那仿佛一瞬百击,令人目炫神迷,乃至不知所措的漫天剑芒,仅仅只出现了一瞬。
下一瞬便百影归一,收束为一点,化为一道仿佛自虚空中骤然绽放的惊雷霹雳,向着师妃暄电射过去。这一剑,令师妃暄都生出避无可避、挡无可挡,连肉身带灵魂,都将被彻底洞穿的错觉。
不过错觉终归只是错觉。
以师妃暄的灵犀剑心,哪怕真给敌人的兵刃刺入心脏,下一刹就要身死当场,她依然能不惊不惧,从容面对。
此刻那错觉亦未对她造成任何干扰,面对嬉嫔这堪称惊艳的绝杀一剑,师妃暄亦只遵从本心之中,某种仿佛来自冥冥天外的玄机指引,刺出了简简单单的一剑。
这一剑,亦好似一道破开黑暗,割裂夜穹的闪电,与嫔嬉那惊雷霹雳似的剑光针尖对麦芒般碰撞在一起。
铛
又是一记悠长清越的铮鸣。
肉眼可视,宛若透明水波的狂暴剑风四面冲击,将小巷地面切出纵横交错的平直裂痕,两侧巷墙更是先绽开密密麻麻的裂痕,继而轰地一声,分崩离析,塌下两丈多长的一段。
师妃暄后退两步,脸色微微一白,唇角溢出一抹血渍。
棺嬉剑道修为虽不及她,但功力与她却是不分轩轻。
而嫦嬉最后那绝杀一剑,已然颇具功底,已能将天魔功的威力,发挥地淋漓尽致。
如此硬撼之下,师妃暄给天魔气攻入经脉,已然受了内伤。
不过师妃暄都受了伤,嫦嬉自然更不好受,身形直接给震得向后飘飞出去,口中亦喷出一小口血沫,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但嫦嬉眼瞳却亮得惊人,对着师妃暄嫣然一笑:
“多谢妃暄妹子指教…”
说话间,已借着被震飞的力道,一口气飘出五丈开外,落地之后脚尖一点,身形疾转,瞬间没入夜色之中。
师妃暄平复一番翻腾的真气,感觉有些莫明其妙:
棺嬉这次找上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决斗吧,也不像决斗,说戏耍吧,又下了狠手……
实在想不明白嫦嬉究竟是什么用意,师妃暄也只能无奈摇了摇头,回挂单的感业寺疗伤去了。至于这边倒塌破损的巷墙,明天再来给主家赔偿吧。
棺嬉一路飞掠至永安渠边,也没走桥,径直朝着河对岸陆宅后院水榭纵身跃去。
一跃横越十来丈,势将尽时,她把剑鞘往水面一扔,脚尖在剑鞘上轻轻一点,又借力往前飞掠出五六丈,轻盈落到水榭露台上。
往前飞掠之时,她还顺手用天魔丝带把漂在水面的剑鞘套了回来。
刚刚落到水榭露台,嫦嬉便一个踉跄,赶紧抬手扶住水榭木墙,跟着又手按心口,轻咳了两声。她方才乃是落于下风,